黑暗中,兩人靠得很近,呼吸勾纏。

顧眉一只手緊緊地捏著胸口的心衣。

另外一只手撐在桌案上,“殿下怎會比我還先回來。”

賀蘭宴摸索到她的後背,手指滑入到她的心衣打結處,輕輕地扯了扯,顧眉感覺到後背一松。

結散了。

顧眉呼吸紊亂,在他懷裡掙扎。

賀蘭宴這個時候卻輕輕地往後一退,順帶的抽回手,低聲道:“你去沐浴。等下孤有事要與你說。”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

顧眉嗯了一聲,尾音濃長。

她緊緊地捂住身前的心衣,不讓她掉落,匆匆地去了淨房。

待顧眉走後,賀蘭宴到桌邊坐下,映芳從外進來,就瞧見屋內賀蘭宴撐著下巴,姿態閑散地望著屋內,仿佛側耳傾聽什麼。

顧眉不知賀蘭宴要同她說什麼,只一想到他剛剛在後背扯著時,耳根微微發燙,心頭不禁輕輕地嘖了聲。

明明和他不知道親密了多少次,可若是賀蘭宴靠近她,還是會面紅耳赤,露出小女兒姿態。

一整個沐浴下來,顧眉的心情都有些復雜,待看到外頭坐著的賀蘭宴,就更加不自在。

拿了大棉帕擦拭著沾濕的發。

透過大銅鏡,看到坐在桌案旁的賀蘭宴,語氣鎮驚:“殿下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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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宴倒是不急著說,抬眸,視線落在她面頰。

“剛剛你回來前,有請柬送來,邀你後日去打獵。”

顧眉蹙眉:“我又不會打獵。”

也不知是誰送過來的請柬。宴上她已經看過,沒有什麼熟悉交好的女眷。

“你不會,孤會啊。可以教你。”

顧眉頷首,讓賀蘭宴把請柬給她。

真是沒想到,竟是靖安侯府的姑娘送來的。

昨日筵席上,顧眉看到翟氏和靖安侯夫婦,並沒注意他們身後的姑娘。

沒想到,竟是和她不怎麼對盤的姑娘送來的請柬。

既然賀蘭宴會教她騎馬,也不怕給他丟臉,那顧眉何樂不為?

沐浴前,賀蘭宴說有事要同她說,應不是請柬的事。

“殿下要說的就是這事嗎?”顧眉目中掠過詫異之色,又一絲猶豫過後,很快就沒了。

賀蘭宴一怔,隨即心跳加快,後背隨之一陣薄汗,面露古怪之色。

“顧姩姩。青山查到那些紙條的來處,發現可能那個消息是假的。”

也就是顧太師活著的消息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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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眉一時驚呆了。

假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這個消息,起初她也是不信的,可到後來,她不得不信。

漸漸地,她把這個消息當做安慰自己的良藥。

只要找到父親,她的下半輩子,她的這一次重來的人生,仿佛意義更深刻了。

不會的。

她轉過身去,定定地看著賀蘭宴,只覺得周身血液漸漸發涼,而且耳道轟鳴,心髒狂跳。

難怪這些日子她總是睡不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嗎?

顧眉極力保持著自己平穩的心情,不願意叫人此刻看低了她。

她閉了閉目:“殿下這事還有誰知道?“

賀蘭宴搖搖頭,消息送到青山那裡,為止。

這一夜,顧眉幾乎沒怎麼睡過,眼睛看著是閉著的,腦子裡卻是思緒亂飛。

絕不是這麼簡單的。

若說有人模仿父親的筆跡,可沒有人知道父親寫字的避諱,那紙團上的紙完全體現出來了。

一直到晨光微微透過窗欞時,她才小睡片刻。

醒來後,天色大亮,身旁的賀蘭宴已經不見蹤跡。

昨夜她不曾好好入睡,他同樣也是。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她不想起身,只今日是靖安侯府姑娘邀約她打獵的日子,不得不起身。

等她起身洗漱換衫再去到獵場中時,在路上就碰到靖安侯府的姑娘。

說起來這個姑娘並不是謝文的親妹妹,只是堂妹。

她身邊跟著許多的女郎,眾人談笑風生,見到她,頓時戛然而止。

“見過太子妃。”

人群裡,除去謝文的堂妹,還有好些個靖王一系大臣的女兒。

顧眉實在是想不明白謝文的堂妹為何會下請柬給她,邀著一起打獵。

不過,她此刻也不想去,只是朝著眾人微微頷首:“免禮。”

“太子妃。是小女冒昧,只記掛著從前你還在侯府時清和有禮的模樣,故而給你下了請柬。”

顧眉只假裝沒有聽到她說的,“多謝你的請柬,沒想到你們一群都是年輕的小姑娘。”

“既如此,你們好好玩,記得不要去僻靜的地方。”

說著,她也不與這群貴女們周旋,一人走到林間。

她小心地看著四周,忽地她聽到前面有細微的響動。

立即轉過身,看下四周的情形。

前面有人在說話。

她立即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聽著說話聲。

沒想到竟是賀蘭宴和旁人在說父親的事。

“此事暫時不要告訴太子妃。”

她聽到賀蘭宴命令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