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宴是受眾大臣推舉,又是太子儲君身份,是天命所歸的新帝王。
行宮那邊,他讓心腹大臣將他不見的事很好的圓了回來。
借著上一任皇帝被刺身亡由頭,他失蹤回京有了很好的說法,那就是害怕行宮裡還有刺客,因此悄悄地回京。
這個緣由說出去,那些持懷疑的大臣也不好再說什麼。
總不能讓新帝又步前任的後塵。
王朝再穩固,也經不住太多的動蕩。
外頭的百姓也許還不知道先帝被刺身亡的消息,京都各大世家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宮中留守的皇後和各嬪妃自然是提前收到消息。
收到消息時,後宮眾人都懵了。
誰能想到,一次秋狩,皇帝有去無回。
新帝即將入住宮中。
賀蘭宴私底下要尋顧眉,對於宮中的布置並未有什麼要求。
只是他並未急切地抹去前頭皇帝的痕跡。
而是讓人收拾了一處僻靜的宮殿出來,裡頭的東西換成新物即可。
其他的先帝的皇後嬪妃如今還沒來得及挪地方,依然住在原處。
先帝的皇後姓王,膝下沒有子嗣,對於誰成為新的皇帝都沒有意見。
原來先帝更加寵愛靜妃,對於先帝,她並沒有多少感情,到底要做樣子,收到消息後,哭喪哀嚎:“陛下,你我少年夫妻啊……”
其他的嬪妃心頭更是心有戚戚焉,為往後的日子惶惑。
誰知道新帝會如何的安排她們。
此前大家根本就沒有看好賀蘭宴會真的由太子變成皇帝,對於他的態度自然不是太好。
雖說不至於鬧得太過於難堪,徹底將人得罪,可當時也沒有見好就收,冷臉相對。
如今她們是哭也哭不出來。
想要讓賀蘭宴孝敬她們,那還不如自取其辱來得更加痛快。
賀蘭宴心中掛著找顧眉的事,對於先皇後想要見他的事本是沒放在心上。
但如今太後還沒回京,顧眉也不在,宮中有些事還需要皇後來處理,故而去鳳儀宮見了王皇後。
王皇後沒想到賀蘭宴會暫時將宮務拜托給她。
“天子歸朝,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本宮順應天意,自會幫助陛下做好後宮事務的交接。”
“只是……”
王皇後有話沒說出口。
新帝做太子時是娶了太子妃的。
如今忽然將事務交給她打理,難道是不想將太子妃升為皇後嗎?
她其實還挺喜歡顧眉的。
沒有其他女子的矯揉造作,以前顧家還沒有沒落時,雖說她總是在靜妃身邊,可也是個好女孩。
王皇後做出開誠布公的姿態,想要問一問賀蘭宴的意思。
總覺著他不可能會舍棄太子妃,聘其他的女子為後。
故而,她問到:“不知這宮務什麼時候交還給陛下的皇後?畢竟本宮若是一直打理宮務也不劃算。”
“也不知道太子妃何時歸京,不若陛下讓她先在本宮身邊學著……往後也好交接。”
王皇後一方面是在試探賀蘭宴對顧眉的態度,一方面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向賀蘭宴表態,她不會覬覦宮務的打理權。
她視線中,賀蘭宴身上還穿著灰色僧衣,看起來是個異類,他似乎沒有將她放在眼裡,也根本不怕她做出些什麼異常的舉動。
可偏偏又好像很信任一般……
賀蘭宴對此很是明了,他不知賀蘭臻將顧眉帶走的目的。
他此時也不能讓王皇後知道顧眉失蹤的消息。
只是面露一絲淡笑,微微頷首道:“還是要勞煩娘娘一段時日了。皇後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朕的登基大典過後,娘娘升太後的旨意也會下。”
皇後,太後,幾個字眼足夠王皇後消化了。
王皇後聽話聽音,笑了起來。
心頭不住地揣摩,新帝成親也有些時日了,新後身子不舒服,莫不是有孕了?
都說新婦有孕三個月前是不能大肆宣揚的。
看來新帝很是寵愛新後,也看中她腹中的孩子。
自然配合地接下賀蘭宴交付的事情。
天命所歸,已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先帝已去,新帝上位,還不如識時務一些。
其他的妃嬪,也不是她能控制的,隨意地說了幾句話後。
她好似剛想起一般,“陛下。宮中接下來到處都要整理,有一段日子鬧,這樣不利於養病。”
“城外有好幾處皇莊,很適合修養,不若讓皇後先在外住一些日子,等宮中都安頓好了再迎她回來?”
賀蘭宴心中在想著顧眉的事,豫章王府沒有動靜,就連豫章王妃也好像沒事人般。
賀蘭臻還有哪裡能藏人,離開京都有可能,但走遠不可能。
他思索著該讓人擴大搜索的範圍。
聽到王皇後說的皇莊,心頭一動,剛想說話,就聽王皇後說:“京都好些個世家都在皇莊周圍買了莊子。”
“豫章王府也有。”
好似說錯了一般,她看了看賀蘭宴的神色,強笑地問:“不知陛下會如何處置豫章王一家?”
送往宮中的消息,除去皇帝遇刺身亡的事,還有豫章王試圖謀反的消息。
一個王爺試圖謀反,必然要除去王位。
賀蘭宴差點就要站起來,皇莊周圍……
他的人還沒有去查過。
他狠狠地捏著手中的珠串,克制著,慢慢地起身。
“多謝娘娘提醒。朕會考慮的。前朝還有事,朕先走了。後宮的事務暫且就托付給娘娘了。”
他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出了鳳儀宮,他立即讓人備了馬,“去城外的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