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縱拿過手機一看,眼神頓時就有些凝固了,“……”
看到這張昔日的照片,突然出現在曲東黎的手機裡,他的心跳驟然加速,臉色也逐漸在發白,手機都好像拿不穩似的。
“嗯,是我。”陳縱抬眼看著曲東黎,並沒有打算狡辯。
曲東黎把手裡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仰頭閉了閉眼,像是在極力忍耐,“照片上的人,跟你什麼關系?”
陳縱語氣穩定的回答,“我以前,跟他們一起做過生意。”
“什麼生意?”
“橡膠生意。”他還是堅持最初的那套說辭。
誰料,曲東黎一聽,卻突然狠狠地拍了下桌面,“說實話!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既然跟這個人站在一起,無疑應該是搞XX交易的——曲東黎心裡已經預設好了這個答案。
面對曲東黎這突然的發怒,陳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似的,更覺得呼吸不暢,快要窒息,“……”
難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他終於知道了一切嗎?再也無法挽回了嗎?
陳縱抬頭來,深邃幽暗的目光停留在曲東黎的臉上,一直持續了好半晌,心情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做過山車一樣的變化……
最終,他沒有醞釀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只是低沉冷漠的開口,“我過去已經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不會再回答第二次。你如果信我,我可以為你兩肋插刀;如果不再信任,那麼,我現在就離開,以後再也不會相見。”
說完這話,他就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向門口了……
在他轉身的瞬間,曲東黎清晰的瞥見他眼睛紅了,好像淚水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不等自己發話,他已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堅決的走了出去,還順帶關山了門。
看他居然就這麼走了,還帶著賭氣的成分,曲東黎頓時就氣的血湧上腦,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最後暴躁的將桌上的一堆文件揮落在地!
他躺靠在皮椅裡,雙腿搭在辦公桌上,想起剛才陳縱的這句話,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都不知道是氣對方的可疑身份,還是氣對方突然離去的態度?
他不但憤怒,還很煩躁,煩躁之余,整顆心都是說不出來的失落……
陳縱在他面前這種執拗的德性,不是第一次了。
以往被他這個老板訓斥了以後,他不會像其他員工那樣灰頭土臉、低聲下氣的道歉解釋,只會冷著臉沉默不語……
這個人,骨子是狂傲的,但也是絕對忠誠的。
狂傲和忠誠,在他身上同時存在。
他有心高氣傲的實力,也有俯首稱臣的韌性;隨時可以昂首挺胸,也隨時可以彎腰低頭……這是他區別於其他人最明顯的地方,也是曲東黎最賞識的一點。
曲東黎拿起手機,再次仔細看了看這張照片,莫名感覺頭暈腦脹,忍不住擰了擰眉心,心想著,當初這場國際慘案影響重大,是中泰兩國警方密切調查了很久的,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抓捕了。
如果陳縱真的跟這個大毒梟是同伙,還參與過那場慘案,應該早就歸案了,不至於還能以合法公民的身份行動自由……
是的,他潛意識在為陳縱找理由開脫。
放在以往,他不信任的人是絕對不會再用,可是想到陳縱平時的表現,尤其是兩人相處的種種默契,幾乎直達靈魂……他實在沒法做到舍棄。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一個人伴隨左右,隨時為自己排憂解難,就像自己的第二雙手第二個腦袋一樣,不想因為一點的猜忌就否定所有,只要對方肯跟他低頭,好好給出一個能說服他的解釋就好……
*
次日下午,何皎皎照例挺著大肚子在別墅周圍的小路上走路閑逛,周圍有保姆不遠不近的跟隨著,聽候她的差遣。
逛了半個多小時,正打算回家時,卻發現陳縱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林蔭小道裡,還沉著臉一直在盯著她。
何皎皎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兒,肯定找她有什麼事,於是就先把保姆支開了,自己慢慢的走向他的不遠處,“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陳縱眼看周圍沒人了,他的臉色更加黑沉下來,還一步步逼近她,近到快要貼到她身上了,“……你把‘真相’告訴他了?”
聽到這話,何皎皎愣住,“什麼意思?”
“你背叛我們的約定,你把我以前所有的一切告訴了他,”陳縱的聲音低沉,氣息不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答應過我,為什麼又要背叛??”
“我沒有。”何皎皎看到他這激動的反應就很無語,轉過臉去懶得看他,“我現在都快生了,沒精力管你的事,你只要在盡快離開就好——”
但下一秒,陳縱卻伸手掰過了她的身子,更加凶光畢露的,“何娜娜,我說過,只要你保守秘密,大家才會和平,現在是你破壞了規則,為什麼……你要一次次這麼殘忍的對我?非要逼我殺了你是不是?!”
“你——”
何皎皎感覺這人跟鬼上身一樣不可理喻,她很快被激怒了,“你有病嗎?我什麼時候跟他說過關於你身份的一個字?從來沒有!你別動不動在我面前發神經!趕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張照片怎麼回事?”陳縱越發激動,雙手箍緊她的胳膊,湊到她臉上逼問到,“你告訴我,在哪裡找的照片?你是不是一直在調查我?你說!”
“你……你放開我!放開!你這個瘋子!”何皎皎感覺他下一秒真的會殺了自己,她管不了這麼多了,一時間也緊張起來,還想大聲呼喊保鏢阿倫的名字。
但她還沒喊出聲,就被陳縱用手緊緊捂住了嘴,不准她喊叫引來別人……
“你……放開我!”何皎皎在憤怒和緊張中想要推開他的手,也不知道是情緒太過激動,還是這點小小的推搡動了胎氣,她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疼痛起來……
“啊,”她捂著自己的肚子,呼吸急促,面露難受,“我痛……好痛……放開……我……”
陳縱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個臨產的孕婦,趕緊扶住她的身子,著急的問到,“你怎麼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
何皎皎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覺得肚子一陣陣的絞痛,痛到不行,很快她感覺到自己腿間流出了濕漉漉的液體……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