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縱從早上等到了下午兩點,仍然沒有看到帕鵬的人帶著孩子入境。
他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三點過的時候,他接到了帕鵬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不等他開口,對方就在電話裡哼聲道,“頌查,我們原定的計劃取消。我不可能帶你兒子來中國的,你如果要救人,馬上把錢彙入我的賬戶!”
“你……”陳縱聽到這些,額頭開始冒冷汗,“你什麼意思?不是早都談好了在中國交易嗎?”
“呵。”對方繼續冷笑,“你他媽別把我當傻子!來了中國,變數太大,我不可能為了你口中的5個億就帶著你兒子來中國交易!我不想跟你廢話,在今天之內,先給我彙五千萬到賬戶上,不然,你明天就會收到你兒子被廢掉一只手的照片!”
不等陳縱開口,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當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拒絕溝通!
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陳縱呆呆的捏著手機,心髒劇烈狂跳……他以前本就是在這行混的人,很清楚帕鵬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對方企圖以折磨孩子為要挾,逼迫他不停的彙款,如果他不同意,對方就會砍掉孩子的手,或者其他的折磨方式……
他想到這個可怕的結果,快要窒息……
是啊,帕鵬怎麼可能這麼‘傻’呢?如果以游客的身份光明正常的入關,帶孩子來了中國的地盤,又不能采取什麼暴力行為進行這場交易,實在是非常被動。
唯有把孩子留在他自己活躍的三不管地盤上,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他才能牢牢占據主動權,不斷的逼迫頌查彙款……
正手腳發涼的時候,陳縱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曲東黎。
“喂?”接通後,曲東黎那邊率先問到,“現在什麼情況?”
“他沒來。”陳縱聲音沙啞的,“他失約了,不會再帶孩子來中國,需要不停的彙錢去保證孩子的安全。”
“……”
曲東黎那邊頓了幾秒,問,“你現在關口的哪個位置,我過來找你。”
陳縱說了具體的位置後,曲東黎那邊掛了電話。
曲東黎也是剛坐著私人飛機從G市飛到這個城市的機場,然後坐了車子來到了入關處,很快來到了陳縱身邊。
“計劃失敗了。”陳縱滿臉晦暗的說到。
是啊,他們原本的方案是,先誘騙綁匪把孩子帶到中國,等對方在過關入境的時候,提前布控的警察再伺機而動,一舉解決孩子。
這個方案如果成功的話,無疑是最省事的……
事到臨頭,對方卻沒有輕易上當。
面對陳縱的失落頹喪,曲東黎倒並沒有顯得多麼失落,反而胸有成竹的說到,“既然第一個方案失敗了,那就馬上啟動第二個方案!”
“第二個方案?”陳縱疑惑。
“嗯。”
曲東黎不再多做解釋,他馬上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在電話裡,他濃眉緊皺,低沉嚴肅的跟對方商討什麼……
等打完這個電話後,曲東黎又對陳縱說到,“走,現在跟我一起出境。”
“去哪裡?”
“去帕鵬活動的區域,也是你的‘老巢’”曲東黎略帶調侃的說完,就徑直朝不遠處准備好的車子走去。
陳縱在原地愣神了幾秒,立馬跟了上去。
兩人坐在了商務車的後面,前邊是負責駕駛的司機老吳,旁邊還有一名助理陪同,整個車上就他們四個人。
曲東黎顯然早就有准備,早就疏通了關系。
負責出入境的人只是簡單的查看了曲東黎的證件,像征性的詢問了幾句話後,就放他們的車子出了國門,一路朝某三角地帶的方向駛去……
“你第二個‘方案’到底是什麼?”陳縱看曲東黎都沒帶人沒帶武器,就這麼單槍匹馬的讓人開著車子,跟旅游似的就要駛向那個凶險的地方,心裡不免擔憂。
當然,他更擔心的還是自己兒子的安全。
但是曲東黎卻一路都表現得清冷淡漠,時不時又跟誰通個電話……
隨之,他對陳縱交代,“你跟帕鵬通個電話,說你正在回去的路上,最早明天上午可以給他彙款,讓他確保孩子的安全。”
陳縱雖然沒搞懂曲東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在這個進退兩難的困境下,還是拿出了手機打了電話……
在電話裡,他強忍著巨大的憤恨,操著熟練的泰語跟對方說到,“我同意你的提議。今天就回國,明天給你轉錢,但是,如果敢動我兒子一根手指,毀了我最後的希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殘忍!”
對方聽到到這樣的消息,自然很得意,“行,你回來了,按我要求轉了錢,一切都好說!明天12點以前,我要看到五千萬的到賬消息!”
說了這話,對方又掛了電話。
曲東黎聽不懂泰語,只聽到他嘴裡各種句子的尾音,什麼‘ka’,‘ha’、‘kong’之類的……平時聽慣了他說中文,這回兒聽到他嘴裡飆出母語,還充滿了憤怒的語氣,曲東黎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雖然這是個嚴肅緊張的氛圍……
車子行駛了幾個小時後,到達了清萊府的一個小縣城裡。
在這裡簡單落腳後,陳縱一直在徘徊思索,坐立不安,滿心焦慮的想著如何解救自己的兒子,如何跟對方再次確立交易的條件,尤其是彙款的問題。
但是曲東黎呢,似乎並不急於跟他商討所謂的‘第二個方案’,仍舊時不時的在旁邊跟誰通著電話,神情時而嚴肅,時而放松……
時間到了晚上,曲東黎和司機助理等人員還在餐館裡吃了一頓晚飯。
陳縱自然是一口都吃不下。
他獨自蹲在路邊抽煙,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雖然曲東黎帶他回了國,回到了這個他熟悉的地方,他卻感到一籌莫展,因為孩子在那伙人的手上,他目前只有無盡的妥協。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縱不得不詢問曲東黎要如何彙款的問題。
曲東黎卻慢條斯理的說到,“不用急,等明天上午再說,先耐心等。”
耐心等?等什麼呢?
看曲東黎沒有絲毫著急的樣子,好像真的只是來這裡‘旅游’似的,陳縱多少感到些心寒……可是,這個男人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願意幫他籌贖金,就是幫了最大的忙,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對自己的焦慮感同身受呢?
就這樣,幾個人住在了附近的一個賓館裡。
陳縱失眠了整整一夜。
而曲東黎,其實也沒睡好,只是在後半夜眯了幾個小時而已……
終於又熬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
曲東黎的電話又響了!
他急切的滑過接聽……也不知道對方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緊蹙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一副塵埃落定的表情,“好,知道了,給我發個地址,我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