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巴兩句後,沒了。

  趙曉倩盤著發,盤著腿,專注盯著筆記本。

  江淮盯著趙曉倩。

  趙曉倩在半小時後得到對面詳細回復。

  與此同時,節目組到了。

  她下躺椅,對江淮點頭示意,“我有事要忙,先過去,對了,南珠和游朝在樓上,如果你找他們的話,別上去,打電話讓他們下來。游朝不喜歡他和南珠在的地界被人踏足,節目組拍,也只是在樓下客廳拍。”

  趙曉倩在江淮點頭後,抱著筆記本去了。

  這次來的是執行導演,趙曉倩握手,有點絮叨的再問一遍關於安全的問題。

  執行導演很年輕,但脾氣相當好,叫來安全對接人員和趙曉倩進行詳細溝通。

  從直升飛機三十天如何養護能在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以及衛星電話的信號檢測等等,一一做了詳細解答。

  綜藝性質節奏是真的垃圾。

  但配對的人員也是真的專業。

  還有……他們明顯是知道游朝和南珠是夫妻的,對孩子喊爸爸媽媽沒點反應。

  合約上也有不公開攝影師和嘉賓關系這條。

  說明後期剪輯宣發的時候,他們應該會格外注意,不把倆人之間剪的太漏骨,讓南珠被罵的體無完膚。

  趙曉倩心安了,闊別許久像是從前跟著南珠那樣,在攝像頭後面看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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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珠卻沒准備好,她第一次拍綜藝,很迷茫的問趙曉倩,“我說啥呀。”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南珠哦了一聲,盤腿坐沙發上,在開拍後沉默了十幾秒,再和攝像機後的趙曉倩對視一眼,迷茫褪去,抬手擺了擺,素面朝天,戴著帽子,穿著防曬服,擺擺手勾起笑,“你們好,我是南珠。”

  趙曉倩跟著勾起了笑。

  視線一一審過在場的人,落在旁邊盯著南珠的游朝身上,再落在旁邊乖乖站著好奇看著南珠一言不發的倆寶貝身上,笑容微大。

  再側目,看到了沒走的江淮。

  江淮手插兜站在人群外不遠處,在趙曉倩唇角的笑一點點下去,變成客氣,對他點點頭後,嘴巴開合半響,點點頭笑笑。

  等到天一點點的變黑。

  和劉媽兩個孩子一起送走游朝和南珠後,趙曉倩後知後覺,江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她沒打電話問,囑咐了遍劉媽兩個孩子的安全問題後,開車回家。

  到樓下的時候不過七點不到。

  趙曉倩有那麼點想回公司。

  一念起便算了。

  虹姐安排藝人宣發的節奏掌握太嫻熟了。

  公關那工作效率也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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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杉月開個新品發布會,幾個小時的時間。

  芭龍宣封、淮安官宣產品代言人。

  工作室禮服出圖。

  酒會攜照。

  等等等,卡著時間點發。

  下午黃金三個時段,自然爬上去的熱搜詞條三個。

  有個有望在晚上的黃金段,登一波前三。

  沒花一毛金珠的宣傳費。

  只蹭芭龍和淮安的宣傳費,就狂吸粉近五十萬。

  讓放出預告片的上星舞蹈綜藝預約觀看人數蹭蹭上漲,徘徊在破記錄的邊緣。

  並且聊了近五個通告。

  因為價高還要捆綁新人,對面在猶豫。

  但明兒舞蹈綜藝就播出了。

  芭龍和淮安的余波正盛,收視爆毫無懸念。

  五個通告拿下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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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個通告不只是通告,還是身價釘死的通知。

  再找來的,最低便是這個標准。

  想聊可以,和這五家一樣,捆綁金珠新人。

  並且抽空還丟出一條金珠娛樂公司招新人的消息。

  眼熱的網紅,快到期的小透明。

  不消三天,會被杜杉月的蛋糕吸引找上門。

  比趙曉倩聯系星探,只能得到的純素人強太多。

  趙曉倩……在車裡思考三分鐘。

  沒事做。

  不……有事。

  但不用回公司。

  趙曉倩熄火提包下車。

  兩步後垂眸翻包。

  她記得當時是卷了下塞包裡了,資料呢?

  趙曉倩轉身想回車。

  “找這個嗎?”

  步子停住回身,循聲看向本蹲著,現在從單元門旁邊緩慢站起的余懷周。

  余懷周站的地避光,看不清眉眼。

  他朝前幾步,伸手偏臉不看她,硬邦邦的說:“掉花鳥市場那老板娘門口了。”

  趙曉倩想說,當時我車就在對面,你不瞎,我朝哪走,你也不瞎。

  還有,這玩意我就算找不到了,公司那還有備份。

  退一萬步講,你有我手機號。

  無論如何,你不該……來找我。

  還是這麼快。

  沉默幾秒沒說,朝前一步,“謝謝。”

  手覆上文件一端,卻拽不動,抬眸和他對視。

  余懷周直勾勾的睨著她,嘴巴蠕動片刻,甩話,“老子是臭蟲嗎?”

  趙曉倩沒說話。

  余懷周捏著文件的手一寸寸收緊,聲音似想變大,想起了什麼,壓下了,聲音不大,卻又沉又重,“把我像垃圾一樣丟出去的人是你!不征求我意見,就把我強推給杜杉月的是你!欺我、辱我、踐踏我尊嚴的是你!對不起我的人是你!”

  余懷周聲量一直沒變,聲音起伏跟著變了,隱約帶了點顫抖,哆哆嗦嗦的加快,“你憑什麼見我像是見到一個臭蟲一樣!就算是躲!是避!也該是我躲你!我避你!”

  趙曉倩定定的看他嫣紅唇瓣往下彎曲。

  啟唇,“憤怒又委屈?”所以才會聲音起伏和變化,多了顫抖。

  余懷周沉默一瞬,唰的下把文件又抽回來,硬邦邦的,“我憤怒?我委屈?你耳朵有毛病,還是腦子……”

  沒說完,再度別開了臉。

  從趙曉倩的視角看過去,側臉那唇角還是彎的。

  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余懷周怒了,更委屈了。

  這種情緒大約從不到中午,一直持續至現在,近七八個小時。

  趙曉倩抬手把落下的鬢邊發朝後扒了扒。

  幾秒後手放下,拎著包平靜道:“是我把你丟出去的,也是我把你強推給杜杉月的,但你是個人,不是物件。你有手有腳有自己的思想,覺得委屈了,憤怒了,待著不舒服了,你可以選擇走,沒人能攔得住你。我是如此,杜杉月也是如此。”

  余懷周偏過去的臉硬氣的不行。

  卻是很好哄的狀態。

  一句,最多兩句軟話。

  他硬邦邦的言語就會變成悶悶的。

  再晃晃他的手。

  他會屈指扣你的額頭。

  氣悶到此結束。

  路上慢半拍的氣不過了,後知後覺沒面子,會再沒殺傷力的嘟囔你兩句。

  這個時候別搭理,或者是轉移話題,這事就算過去了。

  除非你以後再犯,他會翻舊賬。

  總體是個很好哄的人,不玩冷暴力,不回避問題,也不揪著不放,非要論個對錯。

  趙曉倩清楚嗎?

  一清二楚,雖然和他在一起時間真的不長。

  但清楚他喜歡自己後,從前瞧不清楚,辨不明白的行為舉止,說話神態。

  像是被拍了CT片。

  抬眼一看,分鐘必曉。

  趙曉倩沒哄,在他怒火上澆把火,把矛盾加大,她刻薄冷血道:“我沒有對不起你,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