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眼光其實相當高。
年少看慣了溫潤如玉的江淮,美到無處可指摘的南珠。
年長後進圈。
人在鏡頭裡會放大十倍不止,鏡頭裡絕色的人在現實中何止是絕色,就連鏡頭中微胖者,現實都是大美女。
一把子動人嗓音的更是比比皆是。
她看慣了美女帥哥,眼光真的很高很高。
隨後不得不承認。
余懷周的長相、身段、氣質以及聲音,真的是老天爺偏愛。
若他願意進圈,只憑這張臉,足以掀起一波顏狗狂歡。
只憑這個嗓音,也足以掀起聲控狗的狂歡。
他的聲音正常的時候好聽,低啞惱怒的時候好聽,現在突兀從凶降成了一種趙曉倩從沒聽過的,有點委屈又有點黏膩的,啞啞的,發著顫的腔調。
趙曉倩心口湧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垂下的頭抬起,和一步之遙眼眶泛著紅的余懷周對視。
只是一秒,余懷周別過了頭。
眼底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著盈盈閃閃的水光。
再一秒,他像是想背過身。
“余懷周。”
理智告訴趙曉倩,別管。
但不知為何。
大抵是夏天的天太短,余懷周身後酒吧街的燈光後,天色慢慢變亮的痕跡太顯眼了。
還有……
余懷周的球鞋……髒了。
趙曉倩開口,“我們回去睡覺吧。”
余懷周想背過去的身子頓住,一會後眼睛濕漉漉的看過來。
趙曉倩握在一起的手松開,伸出一個,久違的溫柔,“走吧。”
幾秒後。
滾燙的大手落下了。
趙曉倩牽著余懷周,像是牽著一個孩子,轉身走了幾步,腳很疼。
她不走了:“你背我。”
大人和孩子的角色轉瞬變了。
余懷周斂眉朝前彎腰。
趙曉倩爬上去攬他的脖頸,一夜都很困,但腦神經始終崩著,遲遲不敢睡。
這個網紅城市靠近沿海。
入夜後不止不熱了,還有點寒。
一陣不符合夏日的猛烈冷風吹過。
趙曉倩還沒反應過來時。
手從身前朝後,覆蓋了她的額頭,往下按了按。
趙曉倩就勢蜷縮了瞬,趴在他背上睜眼閉眼不過兩個回合,睡著了。
沒注意到這陣猛烈的風,把她遺忘的一扎放在路邊的單頁吹的洋洋灑灑,覆蓋滿地。
將在五分鐘後被上班的清潔工輕掃至垃圾桶。
只有一張脫離了既定的軌跡。
被吹高後,下落的途中被空調外機吹出的熱風再度飛揚。
一陣一陣又一陣。
風溫柔的送它去了另外一條街,落在一雙正在回家的白色帆布鞋前。
細軟的手指撿起,似是想送它去垃圾桶。
距離熄滅還有幾分鐘的路燈幽幽,照亮了其中的兩個字眼。
它沒去垃圾桶。
……
趙曉倩趴在余懷周背上睡著了。
卻沒睡多久便醒了過來。
因為她兩天沒正經洗澡了,余懷周好像是忍無可忍,給她洗澡。
趙曉倩打著哈欠模糊著眼睛,沒害臊。
自己這身子裡外余懷周像是個狗似的,哪都啃過,沒什麼好害臊的。
她躺在浴缸裡。
任由余懷周單膝蹲在她身邊,撈出她胳膊,皺眉用香氛皂角給她打。
余懷周給她洗澡。
趙曉倩模糊著眉眼似清醒又似不清醒的看著。
直到余懷周騰出手,掀眼皮看她一眼後,輕柔覆蓋她的眼皮。
“睡吧。”
視線從昏黃模糊變成了漆黑。
趙曉倩想睡。
她在余懷周背著她走了沒幾步後就睡著了。
怎麼來的酒店,怎麼開的房,怎麼被扒掉的衣服放進浴缸都沒印像。
就是困,只是困。
現在躺在浴缸裡,只是兩秒,她感覺自己就會睡著。
可……
趙曉倩腦海中閃過余懷周在酒吧街說的那句很委屈很破碎很黏膩的——我真的真的很擔心你。
還有……
他漂亮眼睛下有黑眼圈了。
趙曉倩在下巴被手指抬起,皂角落在脖頸時。
沒睜眼,濕漉漉的臉頰往下,貼進了他的掌心,聲音輕到像是氣音,“你找個理由留下吧。”
趙曉倩臉埋在他掌心,黏糊道:“我想讓你陪陪我。”
趙曉倩徹底睡沉前。
臉挨著的滾燙掌心還在。
唇邊跟著覆上一個吻。
濕漉漉的。
很軟,很小心。
一點點的輕舐她的唇瓣。
趙曉倩臉動了動,閉著眼輕柔迎合。
呼吸來不及急促,嚶嚀一聲睡著了。
蜷縮在滾燙的熱源身邊,安安穩穩,沒有夢的一覺睡到底。
模糊醒來,手掌無意識的觸碰身邊。
沒人。
她睫毛輕顫了一瞬,徹底睜開眼。
豪華窗簾拉的嚴密,屋裡一片漆黑,看不出幾點。
她揉揉眼想起來,先她一步。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
趙曉倩莫名把眼睛又閉上了。
腳步很輕的進來,在靠近她後停了。
垂落到鼻尖的碎發被捋到了一邊。
余懷周如果只是摸一摸抱一抱,趙曉倩會接著裝,裝的時候沒覺得,現在感覺被發現裝睡有點丟人。
但他想親她。
不是蜻蜓點水。
是深吻。
以前兩人經常這樣。
余懷周不冷不熱,像是施恩一樣的輕嘖過一句,說她嘴巴很香,早上的也是如此。
趙曉倩那會沒感覺,隨便他,反正她每次醒,余懷周都是洗漱過的,香噴噴的,很好聞。
她是真的不嫌棄他。
他既然不嫌棄就隨便他親。
但這會莫名其妙的不行。
她閉嘴睜眼,伸手把他的臉推開。
屋裡昏暗的厲害。
余懷周在床邊蹲著,趙曉倩在床邊趴著,對視一眼後。
他先開口,抿了抿唇,因為她的拒絕,硬邦邦的說:“是你求我的。”
他眼圈紅了,有點凶的補充,“很可憐很可憐的說你很累很孤獨,求著我說讓我別走留下來陪陪你,我才勉為其難留下來陪的。”
趙曉倩哦了一聲。
余懷周再說話,“還有,我之所以答應,不是因為你求,是因為我有事要和你說,上次時間急,沒說……”
趙曉倩打斷,“有漱口水嗎?”
余懷周微怔。
趙曉倩趴著,“我想漱口。”
趙曉倩腮幫子鼓了又鼓,反復漱口。
坐起身掛在余懷周身上和他接吻。
趙曉倩其實只是想撫慰一下他因為她拒絕後,又有點想碎的自尊心。
她現在很餓。
但開始了,結束怎能由得她。
四周空氣隱隱都灼燒了起來。
趙曉倩也是。
在余懷周若有若無隱晦又沒那麼隱晦的火辣討好下。
眼神迷蒙,全身都是細汗。
抽搐到在昏暗中和眼底隱帶得意的余懷周對視都沒力氣說話。
這還只是開始。
本被她反復敲打的像是碎了,混不吝話一句都不再說的余懷周,因為她的主動,像是沒被傷過似的,自愈能力驚人。
混不吝話語反復不斷,葷話更是不絕。
逼的趙曉倩近乎昏死過去。
這場大汗淋漓的糾纏才算告一段落。
趙曉倩在凌晨五點被洗干淨抱起來,虛弱的坐在餐桌上朝嘴裡扒飯。
太餓,吃的太急,嗆的咳到像是要斷了氣。
余懷周有點想發火沒發起來,扯著凳子喂水,拉過粥碗,不讓趙曉倩碰。
皺眉一點點的喂她。
看趙曉倩被榨干到坐著都虛的樣子,後知後覺的後悔了,“我……”
他垂眸,“我……睡一覺就好了。”
趙曉倩掀眼皮看他一眼,想說你就是條狗,給你點骨頭渣,你就恨不得把我整個人都吞了。
不怪我半點都不想再和你攪合在一起。
誰能熬得住你這樣折騰。
轉念一想。
那是因為這段時間彼此之間是真的一場契合的房事都沒有。
每一次後都伴隨著下一次更猛烈的爭執。
這算是這幾個月來第一次了。
還是她主動的。
怪誰?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難不成她敢說不知道主動後余懷周會興奮的要命?
趙曉倩理虧,什麼都沒說,乖乖的由著余懷周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