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眨眨眼,好奇他為什麼會這麼篤定。
余懷周輕笑,“沒瞧見她已經嚇破膽了嗎?”
他補充,“還有,她不會……我感覺,她不會再揪著我不放了。”
趙曉倩不相信。
杜杉月可是在她開始提出余懷周後,便一個字都沒提過那個假的陳啟晟。
執念重到和瘋子無異,還有從前。
但沒說。
找理由趕膩膩歪歪的余懷周去門口,隔著床單給她解手拷,開被子想給她把衣服穿上。
驚愕住。
杜杉月尿床了。
新鮮的。
明顯是剛剛被嚇的。
趙曉倩沒多想,隔著床單草草的給她把衣服穿上,房間整理了。
確定她呼吸穩定,大約是嚇的,沒大問題。
思考一瞬,取消了救護車。
把臉蒙上,找人背車裡開去醫院。
杜杉月手腕破了皮,但是身體沒大礙。
各方面指標都正常。
趙曉倩一夜沒睡,余懷周也是。
她不太困,多看了兩眼余懷周眼底的青紫,打給虹姐讓她來醫院。
虹姐支吾說有事。
“什麼事?”
“安……安然下午不是要面試嗎,我給她培訓培訓。”
這是大事,趙曉倩打給還沒醒的助理。
等人匆匆來了囑咐杜杉月醒了第一時間聯系她,哪都別讓她去。
拉著余懷周就想走。
一步後停下,看好奇不停打量他們的助理,落落大方,“我男朋友。”
助理驚住,嘴巴開合半響,結結巴巴,“男……朋友?”
趙曉倩點頭,沒感覺丟人,也不怕她胡思亂想,囑咐好好看著杜杉月,拽余懷周走了。
本想直接回家。
天色大亮時,車被余懷周開去了洗車店。
趙曉倩知道他這是潔癖的毛病犯了,嫌棄杜杉月躺的後座不干淨。
打了個哈欠,一邊嚼他剛路過早餐店買的蝦餃,一邊坐著靠在站著的余懷周懷裡。
車洗好後扣上安全帶,被開車的余懷周喂了兩口牛奶。
本不想睡,也該睡不著。
哄完余懷周,她要馬不停蹄的回醫院,還有很多事要忙。
但不知道怎麼的。
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醒來,副駕駛座的車位被放倒了。
趙曉倩手彙入面前漆黑的發,“困。”
還有……沒t。
余懷周呼吸重的發燙,“是你說的寵幸我,在車裡。”
趙曉倩想起來了,但……
余懷周含糊低語,“你睡你的,我伺候我的。”
趙曉倩對余懷周的聲音是真的沒有抵抗力。
尤其是啞啞的沉沉的,像是把鉤子,不停的撓她。
但也是真的有事。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九點,她想看看愛寶的面試邀請進來沒。
進來的話,違約的事要朝後擱淺。
當務之急是最遲十點把杜杉月弄醒,和她聊定,還要出院換裝。
杜杉月承擔了選秀的熱度。
趙曉倩需要和她過三遍以上之前愛寶給杜杉月二十五天的每天節奏點。
鏡頭和點位的著重點,不能提有可能會被刪減的違禁詞彙,導致鏡頭不夠等等。
高光因為她結束便完蛋,可以不過,由著愛寶發揮。
但其余的必須要過。
還有……虹姐不提安然,她都要忘了。
安然那邊要處理的事更多。
本告訴她的是不用進愛寶。
尤其是她清楚自己年齡造假了。
要哄著她別害怕、別瑟縮、別拘謹、別怕、盡量別結巴太狠,面試給點好的印像。
借此讓陳啟晟別記恨金珠太厲害。
最多兩天,就讓她違約出來。
若是安然膽子沒那麼小。
虹姐去交代,趙曉倩無所謂。
但安然膽子太小,加上這事和撒謊掛鉤。
她不放心虹姐。
要知道虹姐平時好說話,但是牽扯上工作,很嚴厲。
還有,趙曉倩感覺安然應該沒面試過,想帶她去買身漂亮的衣服,化個妝,順便和她核一下才藝展示。
她事真的很多,感覺今兒腿得跑斷。
但……
趙曉倩看他濕漉漉寫滿渴望和依戀的眼神。
低低嘆了口氣。
湊近溫順和他接吻。
由他全身籠罩,一陣又一陣的細汗裹挾了全身。
昏昏沉沉時,蜷縮在他懷裡。
耳尖微動,迷糊垂眼,看他扯下用紙巾包著的東西。
T。
心裡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但什麼都沒說,在余懷周吻她額頭時,閉眼睡了。
被從被窩拉起來時茫然到極點。
迷迷瞪瞪的被套上衣服,被抱起來去洗手間,張嘴被刷牙。
再被抱起來去門口。
趙曉倩打哈欠,坐在玄關就著余懷周的手蹬上鞋,被牽著進電梯時,張嘴嚼他塞進嘴裡的雞蛋白,靠在他懷裡閉眼接著睡。
沒問你拉我起來去哪。
在被塞進車裡後打了個哈欠又睡著了。
到醫院被扯下車。
在余懷周滾燙的手揉了一遍,又揉了一遍臉後清醒了,踮腳親了他一口。
一邊吃著他拆好的三明治,一邊踩著高跟鞋蹬蹬瞪朝醫院跑。
在門口回頭。
朝在車邊看著她的余懷周擺擺手,轉身進去了。
趙曉倩忘了幾點走的,十一點進了醫院,比她預想中晚一個小時。
推開病房門一眼看見助理睡著了。
杜杉月卻醒了,偏臉在看窗外,鞋還是原來的角度,像是沒下床,且沒想過跑。
趙曉倩有些意外,叫醒助理讓她出去吃點飯。
坐在床邊看了眼郵箱。
往下扒。
點開九點進來的選秀節目。
果然,愛寶的面試邀請過來了。
趙曉倩聽見虹姐說愛寶那邊藝人合同已經歸檔。
設計部關於人員定位已經開始排初版時,便確定面試邀約一定能到。
但當真的到了。
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排在她心裡第一位的是南珠,第二便是事業。
事業沒表明,可就是金珠,只是她和南珠的金珠。
再換一家,哪怕是她自己單獨持有,都不算。
趙曉倩確定要把杜杉月踢出去後,當然什麼都想過。
違約金,杜杉月身上廣告得罪的資本。金珠藝人的未來。
她全都想了。
知道像是一座大山,能活生生壓死她,但也真的認了從頭再來。
勸慰自己挺好的。
干干淨淨踏踏實實,不後悔的再走一遍,那便可以肯定不會再出半點差錯。
可世事永遠趕不上變化。
“你想讓我進選秀?”
趙曉倩復雜的思緒被杜杉月沙啞的聲音拉回,按滅手機翹腳看向她。
杜杉月扭回了頭,臉色正常,唇色正常,神態也正常。
趙曉倩眉頭微皺,隱隱感覺杜杉月這幅瞧著冷靜到極點的樣子不太對勁。
但冷靜似乎又沒錯,她恩了一聲。
杜杉月再開口,“不去,你會讓昨天那三個有病的男人再找回來是嗎?”
趙曉倩點頭。
杜杉月又一次開口,“余懷周最後默許了?不……”
她無笑,很平淡的說:“最開始找來,也不是因為我,是不想你以後後悔。”
趙曉倩恩了一聲。
這次點頭的換成了杜杉月。
她冷靜到像在酒店被心上人背叛拋棄,而崩潰歇斯底裡到仿佛瘋子的不是她,“一、把我和你之間的音頻,還給我。”
“和攝影師的呢?”
“你會給嗎?”杜杉月冷笑,“你不可能給。”
趙曉倩後背靠向椅背,歪頭看她許久,“意思是,你要選擇攝影師,放棄余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