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沒聽江淮說完,開門徑直走了。

  唇角血腥氣太濃郁。

  趙曉倩去洗手間狠狠洗了把臉。

  轉身去包廂。

  包廂裡人已經散了。

  她的包被送去了前台。

  趙曉倩跑的飛快,簽字把包拿到手,拿出裡面的手機後怔了瞬。

  斂眉找出余懷周的手機號一邊朝門口走,一邊打。

  電話還沒接通,趙曉倩距離門口還有兩步之遙。

  便已經看到了余懷周來接她的車。

  駕駛座那沒人。

  趙曉倩轉身要再進去找人。

  對面接通了電話,“你忙完了?”

  余懷周的聲音很平靜,和平時在外面等她一樣,不急不躁。

  有背景音,是淺淡的風聲。

  沒有人在商務會所,會帶的嘈雜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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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曉倩腳步不得不頓住,“你在哪呢?”

  “門口,你呢?什麼時候結束?”

  “已經結束了。”

  趙曉倩掛斷電話轉身出去。

  站在門口,瞧見了在右手方台階下面等待的余懷周。

  她下樓提起笑,在余懷周伸手的時候撲到他懷裡,嘿嘿笑了兩聲,似不滿,“你為什麼不進去找我?”

  趙曉倩叭叭不斷,嬌憨的厲害,“他們先走了,我去洗手間,少說錯開了半小時的時間,你肯定看見他們出來了,裡面沒有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也不進去找我。”

  趙曉倩在看到包廂沒人後,第一反應是糟了,余懷周會擔心的。

  急匆匆的找到手機。

  可裡面沒有余懷周的未接電話。

  他下車了,但只是在門口等著,並沒有進來。

  趙曉倩說的隨意又嬌憨,像是絲毫不在意他的答案,但瞳孔已經悄無聲息的牢牢鎖定在他眼睛上。

  余懷周沒戴帽子,只戴了口罩。

  眉眼一覽無余。

  他沒看她,皺眉在昏暗中擦她臉上洗臉後帶的水汽,“怎麼去這麼長時間的洗手間,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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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懷周手背貼著趙曉倩的額頭。

  在趙曉倩似氣鼓鼓的瞪著他打掉他手後,眼睛彎了彎,想笑但沒笑,勁勁的,“你說為什麼?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安排了第二場。”

  趙曉倩追問,“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不想聽。”余懷周掐她的臉,“我最煩的就是你喝酒,你心裡沒數?我打給你干什麼?聽你在對面和別人喝酒玩行酒令?”

  他像是看出了她有點不對勁,皺眉彎腰和她對視,聲音溫柔了很多,“怎麼了?心情不好?”

  話音落,他視線下移,眉頭緊皺,想抬手。

  不等抬起。

  趙曉倩後方的台階之上站立了一個身影。

  白襯衫,黑色西褲。

  長身而立,由上至下,側目俯視他們二人。

  趙曉倩順著余懷周的視線看過去。

  是江淮。

  商務會所門口旁有兩個大獅子。

  為了增加恢弘豪氣的味道。

  大獅子腦袋上端放了燈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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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曉倩他們所在的地方,因為被台階遮擋,恰好為昏暗。

  江淮不是。

  他就站在光亮的地方。

  趙曉倩一眼看到了他唇角破開的血口子。

  趙曉倩掃了眼沒說話,直接回過頭,似和他是陌生人。

  江淮同樣。

  掃了倆人只是一眼。

  手插兜垂眸下台階,走近車輛。

  在司機下車開門後,彎腰鑽了進去。

  眼神只停留一秒,全程沒和二人,尤其是趙曉倩說一句話。

  趙曉倩其實有話想接著問余懷周。

  和我一個包廂的那群人早就出來了,快半小時的時間,你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就不怕我出事嗎?

  沒說出口。

  因為她和江淮相對視卻一言不發,很明顯不對勁。

  趙曉倩不知道余懷周問起的時候,自己要怎麼答。

  說被強吻了嗎?

  余懷周……會氣吧。

  哄不好的那種氣。

  趙曉倩沒再提,笑容不變的挽上他的手臂,似心裡什麼亂七八糟的也沒有。

  親親呢呢神采飛揚的說今兒不到十一點就結束了,她真厲害。

  接著晃他的胳膊,問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或者要不要去看場午夜電影。

  余懷周側目看她好幾秒,“回家吧。”

  趙曉倩溫順說好。

  路上和從前一樣,笑眯眯神氣活現的哄余懷周開心。

  車在拐過紅綠燈後,突兀的扎進了旁邊的花園。

  不等趙曉倩說話。

  她唇上落下了滾燙的手指。

  余懷周很平靜,但是搓她唇瓣的力氣卻很大,而且有種說不出的急躁。

  趙曉倩皺眉想說疼。

  掀眼皮看他眼底不知何時爬起來的紅血絲。

  嘴巴蠕動片刻,選擇說實話,“今晚我……”

  話沒說完。

  余懷周已經解開了安全帶,俯身吻過來。

  他手掌繞後,輕觸她脖頸的位置。

  呼吸又重又燙,且侵略和占有欲十足。

  趙曉倩全身都是煙酒氣,不想在車,想回家。

  可余懷周一句話的時間也不給她。

  凌晨一點半。

  余懷周臉埋進她脖頸許久,啞著似有點後悔了,“我……對不起。”

  趙曉倩睫毛輕顫,開了條縫。

  疲乏的有點想給他一巴掌。

  在他圈著她的力道越來越緊後,手抬起了,卻不是給巴掌。

  而是覆上他有點緊繃的後背。

  “沒事。”趙曉倩安靜的安撫他的後怕,“沒事。”

  其實不是沒事。

  趙曉倩很難堪。

  余懷周不是沒有不把她當人過,但細數數,就那麼兩次玩瘋的時候。

  而且也有她驕縱的成分。

  這次擰著眉沉著臉,捂著她的嘴,死活不讓她說一句話,也不管她樂不樂意,惡劣更盛從前。

  甚至在走過人時,似腦子有病一般,逼她說他想聽的話。

  他像是在宣誓主權。

  但卻是窩囊且無用的在車裡,沒一個外人的地方,對她這個力量和他懸殊太大的宣誓主權。

  何止是窩囊和無用啊。

  趙曉倩有那麼一秒,感覺這個不願意在外承認和她的關系。

  並且不去找江淮,在她這發泄怒火的余懷周,面目莫名的可憎。

  但……

  趙曉倩斂了眉眼,輕推他一把,和平時語氣一樣,“我們回家吧。”

  她手朝下,和他汗濕的手十指緊扣,“我有點困了。”

  趙曉倩聲音綿軟沙啞又依戀的厲害。

  和平時一模一樣。

  余懷周支起手臂,在昏暗中盯著她的眼睛,驀地輕輕落下一個吻,再一個吻。

  不是道歉了。

  是溫存。

  他今晚第無數次吻她,說話還磨著,“你知道我最喜歡聽你說什麼嗎?”

  “什麼?”

  “回家。”余懷周眼底盈了笑,盯著她輕聲很溫柔還有點幸福的說:“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