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晟不信市井傳聞。

  對人的看法更鮮少套入其中。

  可對趙曉倩,卻不得不套入。

  因為合作體驗差到陳啟晟不知道還能怎麼差。

  後來。

  她哄騙誘拐安然裝成杜杉月,用她的身子從他爸媽那給金珠換一條生路。

  接著在簡歷上偽造年齡,愚蠢的試圖瞞天過海。

  陳啟晟大發慈悲給了她一條生路。

  結果趙曉倩明明清楚。

  不感恩戴德便罷了,反倒貪心不足,既要還要。

  簡直倒翻天罡。

  趙曉倩在陳啟晟這。

  品行髒污惡臭到連看一眼都嫌惡心。

  如果不是因為安然這個婊子像是被灌了迷魂湯,只有趙曉倩能拿捏住她。

  陳啟晟早早的便會對金珠下手。

  怎容她打著愛寶的旗號,在外招搖撞騙,無所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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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曉倩這會拉著安然,義正言辭到像她是個保護者,要把安然從他這個惡人手裡拯救走的嘴臉。

  在陳啟晟心裡。

  扭曲惡心到他想吐。

  儼然和上次看出他必須把安然圈在身邊後,和他討價還價的嘴臉重合了。

  陳啟晟願意給她一次討價還價的機會。

  在她第二次又想要這般後。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尤其是……

  他視線落至牢牢躲在趙曉倩身後的安然身上。

  吐掉唇角燃燒到唇邊的煙。

  不冷不熱道:“知道人為什麼會為虎作倀嗎?”

  他看向趙曉倩,冷冰冰道:“因為除了扯虎皮,她本人,一無是處。”

  話音落地。

  陳啟晟按下門口的按鈕。

  與此同時,拎起了手機,“我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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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額首高高在上,看趙曉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一,組織不正當交易。二,偽造虛假合同。三,私闖民宅,四。”

  他盯著趙曉倩,“故意殺人。”

  趙曉倩被物業保安堵在了別墅裡。

  還有,她翻進他別墅院子的監控被調出來了。

  隨著愛寶的律師團隊,密密麻麻十幾口人來到。

  陳啟晟丟出一個優盤。

  “前兩項指控的證據。”他靠坐在沙發上,看著被人群圍擠到別墅牆柱那的二人。

  在安然始終垂頭不看他的臉上定格一瞬,冷笑一聲,冰涼且重,“不和解,訴求唯一,趙曉倩必須把牢底坐穿。”

  趙曉倩沒反應。

  被趙曉倩護在身後的安然猛然看向他。

  陳啟晟坐在沙發上,盯著她將紅酒一飲而盡,唇舌輕抿,好似毒蛇在朝她吐出猩紅的紅信子。

  他無聲的告訴安然——這次就算你願意下跪,也晚了。

  趙曉倩沒注意。

  偏臉問安然,“他對我的第一項指控是怎麼回事?”

  趙曉倩其實早就想問。

  但人進來的太多,一茬一茬又一茬。

  她需要觀察。

  現在警察馬上就要來了。

  要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第二項第三項和第四項,趙曉倩能推斷出他所謂的證據是什麼。

  但是第一項,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然嘴巴蠕動片刻,“是指我、和他在、京市的、第一晚、怎麼發生、的嗎?”

  趙曉倩沒明白什麼叫做在京市的第一晚。

  可時間來不及了。

  她恩了一聲,讓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安然說了。

  把虹姐摘干淨,說是她聽見了虹姐的對話。

  以為她給金珠帶來了大難。

  知道她和杜杉月太像。

  所以求虹姐幫忙,想辦法把她送進去,試試看能不能給金珠換一條生路。

  那晚是她在京市和陳啟晟的第一晚。

  趙曉倩做夢都沒想到。

  金珠從天而降的活路,是安然換來的。

  安然低聲開始說進了選秀後。

  第一天晚上,她就被帶來了這。

  陳啟晟讓她跪下聽話,按他說的做,否則他就要把金珠反手按死。

  安然記得趙曉倩和她說過。

  是你的錯你可以認,也該認,這是人應該有的擔當。

  可是不是你的,你不該認。

  她不認。

  站著不認,被恐嚇不認。

  夜夜被拉去床上,逼著認,還是沒認。

  她晚上十點,沒人睡著的時候被明晃晃的帶走。

  早上七點,大家都醒來後被明晃晃的送來。

  他是故意的。

  要讓選秀基地所有人都孤立她,欺負她。

  安然眼圈紅透了,“他……他和……”

  他和從前一模一樣。

  但……卻又從根本上不一樣。

  沒進選秀,他知道她能跑,不敢惹急了她。

  進了選秀,知道她沒退路了,也無處可逃了。

  肆無忌憚到極點。

  安然心裡突然湧出了恐慌,拽皺眉在思索的趙曉倩,“你……”

  她急的眼淚不停往下掉,“你……他會……”

  安然著急厲害的情況下話說不清楚。

  她想說陳啟晟因為仇恨。

  早沒了小時候磨合那麼多年的尊重和妥協,且輕易不會心軟。

  他從前便見不得有人做她的退路,哪怕是她外婆。

  後來更不行。

  趙曉倩公然做她的退路。

  他不可能容忍,哪怕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趙曉倩好端端的存在於她身邊。

  安然急的不停掉眼淚。

  拉著趙曉倩想和她說。

  可急的眼淚不斷往下掉,話卻就是連不成線。

  趙曉倩握住她的手打斷,“你信我嗎?”

  安然下意識點頭。

  趙曉倩抬手抹去她的眼淚,“信就不許哭,把頭抬起來。”

  趙曉倩告訴她,“南珠不在,我今晚不一定能給你討回公道,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讓你進選秀。”

  趙曉倩的聲音遠不如面對陳啟晟時冷硬到絕對。

  有種對安然少有的溫柔。

  安然不安到心髒幾乎從胸口跳出來。

  卻點了頭,磕絆道:“我……信你。”

  巡邏車來了。

  趙曉倩拉著安然出去。

  站在門口時,一輛車開近。

  江淮從車裡下來,物業保安的圍了上去。

  明顯是認出了趙曉倩是報上江淮電話才進的別墅區。

  給江淮打了電話。

  江淮一邊聽著他們說,一邊隔著人群看她。

  片刻後找出手機打電話,做手勢示意趙曉倩去,他一會就來。

  趙曉倩皺了皺眉,想說跟你沒關系,你別參與。

  側目看向帶著烏泱泱律師團隊下台階,雲淡風輕上車的陳啟晟等人。

  咽下沒說。

  這不是她自己的事。

  關系到安然的青白能不能討回一個公道。

  還有剩下兩個多月的選秀能不能退出。

  不能有失。

  趙曉倩沒拒絕。

  拉著安然上了車。

  快出小區的時候,摸索手機想給余懷周打個電話說一聲。

  沒摸到。

  她明明記得在陳啟晟別墅外面還帶著手機,而且靜音了。

  趙曉倩感覺可能在找石塊的時候掉了。

  她想找安然借一下。

  余光冷不丁瞧見小區門口馬路邊一閃而過的車和人。

  余懷周的車。

  他站在車前,在看著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