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您卡裡已經沒有錢了,如果您父親還需要住院,就必須要盡快繳費,不然明天可能就要停藥了。”
宋綰抿著唇,覺得心髒有點密不透風:“你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主治醫生看著她過分漂亮,卻蒼白憔悴的臉蛋,有些憐憫,道:“盡快吧,我這邊盡量幫您拖拖時間,宋總曾經好歹也是海城名望頗高的外科醫生,醫院也不想耽誤他的治療,但您也知道,現在沒幾個醫院敢收他,我們醫院能收他,已經頂著上面的壓力了。”
宋綰微微垂著頭,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頸,她扯了扯唇,艱難道:“我知道,謝謝。”
宋綰轉身進了宋顯章的病房。
宋顯章狀態不是很好:“是不是醫生說了什麼了?”
“沒有,他說你狀態還可以,現在就等腎源了,等腎源一到,立馬就可以安排手術,你先好好休息。”
“錢的事情……”
“錢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你不用擔心。”宋綰咬住牙,眼眶漸漸紅了:“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宋顯章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宋綰趕緊道:“爸,您累不累,您要是累了就趕緊休息,季慎年剛剛打電話給我,說讓我過去拿錢。”
宋顯章沉默片刻,最後嘆了一口氣:“是爸爸害了你。”
“沒有的事,他那邊催得挺急的,我得走了。”
宋綰說完,趕緊從病房裡出來,她其實已經無路可走,季家的人在宋家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嚴詞厲色,不允許她和季慎年有任何瓜葛,而季慎年的出事,讓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季家現在根本就幫不了她。
正在這時候,病房裡面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宋綰一驚,快步走過去,是隔壁病房裡,一個得了腎衰竭的老人,被人匆匆從裡面推了出來。
“快聯系家屬!”
“病人病情突然惡化!”
宋綰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她聽到了走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宋綰只覺得渾身冰冷,被一種死亡的恐懼籠罩。
她渾渾噩噩的出了醫院部的大樓。
她想起了宋顯章剛剛保外就醫的時候,她和周竟的對話。
周竟是她以前的學長,也是宋家出事後,唯一沒有避她如蛇蠍,反而自始至終幫助她處理宋家的事情,幫她照看宋顯章的人。
那天,她剛出醫院大樓,因為得知宋顯章的病情惡化,又沒有合適的腎源,也沒有做手術的費用,醫院建議先做透析,她也是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
“綰綰。”背後有人喊了一聲。
宋綰沒有聽到。
周竟快步上來,道:“綰綰,我知道宋總病情不太樂觀,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能不能說?”
宋綰看著他。
周竟道:“你何不親自去找找陸總?。”
宋綰抿著唇,沒說話,握在身側的細白手指卻狠狠收緊,沒有人知道,其實她早就已經去找他了,但是那個人根本就不肯見她。
周竟道:“綰綰,再怎麼說,你們之間還有些情分,他不至於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
宋綰咬住牙,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周竟根本就不了解他。
就像那時候,宋家破產,宋顯章坐牢,她就已經去求了他,那又怎麼樣?宋家還不是說垮就垮?半點余地也沒有。
“他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做不成的。”宋綰看著周竟,眼眶泛酸,一字一句的道。
而如今,宋綰依舊站在醫院大樓,手機就在她手裡,被她狠狠的捏著,良久,她還是將電話打給了那個人身邊的秘書。
“宋小姐?”
“鄭秘書。”宋綰垂著頭,聲音像是鏽跡斑斑的齒輪,還帶著血腥氣:“我想見見他。”
“宋小姐,您別為難我。”鄭秘書道。
“鄭則,求求你了。”宋綰道。
鄭則沉默了許久,嘆了一口氣,“他今晚會去鳳溪別墅,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
鳳溪別墅,宋綰跪在別墅外面,已經兩天一夜,大雨傾盆,她感覺自己有點神志不清。
陸薄川不肯見她,又把她往絕路上逼,她只會這樣蠢笨的辦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
朦朦朧朧間,她感覺一雙有力的長臂,將她的身體抱了起來,她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