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看著那輛車,戰栗的同時,又異常難受。

  她欠他的,所以他就利用這一點,站在制高點上,來約束她,逼迫她,一點一點用刀來剖她的心。

  可是她的心夠他剖幾次?

  夠他剖多久?

  對於過去的那些事,宋綰既想記起來,卻又害怕面對。

  她甚至連陸薄川這個人,都開始害怕起來。

  宋綰低低的垂下頭,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脆弱得像是輕易就能擰斷。

  她有時候真是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還會苟且偷生的活著。

  只要看過新聞的人,每個人都知道她的罪行,都知道她是怎樣一個狼心狗肺又臭名昭著的女人。

  她走在大街上,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若是有人知道陸薄川對她做了什麼,大概也只會送她一句活該。

  宋綰看了沒一會兒,便轉過了身,回到宋顯章的病房,將周竟給她的資料拿出來研究。

  可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腦海裡全是樓下的那輛車。

  宋綰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醫院的賬單就來了。

  銀行卡裡剩的錢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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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離宋顯章手術的日期卻越來越近。

  宋綰真的不知道這個錢應該從哪裡來。

  她把周竟給她的資料又反反復復研究了一遍,還沒看完資料,手機卻響了起來。

  宋綰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細眉擰了擰,將電話接起來:“喂?您好,我是宋綰。”

  “宋小姐你好。”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落過來:“我是宋家以前的合作商,我們以前見過,我叫余暉,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宋綰努力回憶了一會兒,沒想起來這個人。

  余暉見她不出聲,就知道她是沒想起來自己,道:“之前在寧海的時候,我救過宋小姐。”

  余暉這一提醒,宋綰就想起來了,宋綰上高中的時候,和宋顯章的關系已經僵了一兩年的時間,宋顯章有意想要改善兩人的關系,就帶她去了一趟寧海。

  到底是自己的爸爸,宋綰雖然怨他,可還是沒有拒絕。

  到了寧海以後,宋顯章卻還有事情要處理,就讓她先在酒店呆著。

  宋綰在酒店等了他兩天,呆得無聊,又心裡難受,就出去逛了逛,卻沒想到遇到了幾個流氓,當時她被堵在一個小巷子裡,害怕極了,就是這個叫做余暉的男人救的她。

  後來余暉和宋家就有了商業上的來往。

  宋綰道:“你好,不好意思我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沒關系,我以前和宋先生合作過,承過他的恩惠,我聽說他現在病重了,很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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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綰沒隱瞞,她現在缺錢都缺瘋了,道:“對。”

  余暉道:“宋先生是個很好的人,當初我公司就是靠他才能走到今天,現在宋先生有困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宋先生還差多少錢?”

  這對宋綰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股熱氣衝進了宋綰的眼眶,她報了一個數字,報完以後說道:“余先生請放心,錢就當是我借的,我會給你打欠條,到時候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的。”

  “我知道,我明天就會過來海城,宋小姐若是有空,我們可以見一面。”

  “可以,地點約在哪裡?”

  “景江飯店,我找人包了一個包間,到時候順便請宋小姐吃頓飯,你看怎麼樣?”

  景江飯店已經是海城數一數二的飯店了。

  “可以。”宋綰鄭重道謝:“謝謝余先生。”

  可第二天,當宋綰到達飯店的時候,房間裡坐著的,卻並不只有余暉一人。

  坐在房間裡的,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的黑色西裝,氣場很強。

  宋綰心中生疑,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一顆心緊緊的繃著,抬起清冷的眸光朝著余暉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