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深沒跟著,只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讓柏潤送您回去吧。”
姜鳳泉腳步頓了頓,抬起頭看向他,她看得出來,謝晏深眼裡的堅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母子之間,竟已經這樣離心了。
當初他十八歲,就已經不願意聽她的話,如今二十八歲,就更不用說了。
“那好吧,但你還是考慮考慮搬回謝公館。或者,先雙休日回來住兩天。阿深,你總不希望外頭的人傳你不孝吧?”
謝晏深倚在扶手上,沒說話。
姜鳳泉所幸轉過身,與他面對著面,“一個企業形像要好,連帶著你本人也是需要做努力的,事業重要,家庭也一樣重要。不管你真心還是假意,起碼在外頭人的眼裡,謝謹言比你孝順。”
“那又如何?”
姜鳳泉往上走了幾步,“你要知道,茂達的前身是謝氏集團,你爸爸手裡還握著絕對的股權,公司裡幾個老股東,有話語權的,可都是你爸爸的學生。你要走的長遠,走的穩固,有些你不想做的事兒,你也必須要去做。更何況,他是你爸爸,不是你的仇人。”
謝晏深冷哼,“他的權利,不都是你給的麼?”
姜鳳泉似是被踩到了痛腳,眼裡一閃而過的哀怨,但很快便收起不該有的情緒,“我們是夫妻,夫妻同心,不應該麼?換而言之,你能坐到今天這個地位,沒有我行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氣氛自然是直轉極下。
姜鳳泉知道他今日是去跟陳家談港口的事兒,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又是個身子弱的,她只能是退步的那個。
“這周末,你回來。帶著秦茗一起,你兩年底要結婚,你都還沒有帶她回過一次家。結婚可是兩家人的事兒,秦家是老派家族,這些個規矩,不能少。你爸的身子最近好了很多,等你們從海上回來,兩家人一塊吃頓飯,禮節上絕對不能少。”
說完,姜鳳泉便轉身走了。
謝晏深回到書房,秦卿已經從桌子底下出來,這會坐在沙發上。
這會,才算是看清楚她那身衣服,是學生裝,只不過是改版的學生裝,衣服短,裙子也短。
她手裡拿著昨天的糕點,吃的嘴邊上都是碎屑。
那是酥餅,還是秦茗拿過來的,瞧她狼吞虎咽的模樣,像是幾天沒吃飯。
秦卿見他進來,便一口將手裡剩下的一半全部塞進嘴裡,但塞的太滿,有點噎著了。手邊有沒水。
這就不上不下,難受的緊。
謝晏深拿了紙巾遞給她,“吐了。”
秦卿努力了兩次後,實在吞不下,就只能都吐出來。
“餓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說:“沒吃晚飯就過來了。”
“這麼急?”
謝晏深此時看起來沒什麼情緒,整個人的態度,都是不鹹不淡的。
秦卿:“你不是該問我想吃什麼麼?”
謝晏深順著她的話,“想吃什麼?”
“你能陪我出去吃麼?”
他看了下時間,“我換個衣服。”
秦卿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都有一點點受寵若驚,但也有一點點覺得心裡不安,他去換了身運動休閑裝。秦卿沒衣服換,謝晏深也不准她換,就叫她這麼穿著出去。
好吧,他根本就不是好說話,他這是故意刁難她。
幸好,她臉皮子厚,總歸是在煙雨閣訓練過,有什麼不能的,再說了她現在臉上的妝挺濃,沒什麼好怕的。
兩人沒有開車,謝晏深不知道從哪兒弄了輛雙人自行車,過兩條街,有一條小吃街。步行的話,稍微遠了點,騎自行車剛剛好。
謝晏深自覺的坐在了後面,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秦卿坐前面,為主力軍。
秦卿的裙子短,也沒穿安全褲,騎自行車其實挺不方便。
她稍稍拉了下裙擺,謝晏深似乎看出來她的局促,說:“這條路上沒人,沒人會看到。”
秦卿依他所言,跨坐上去,隨即,腳一蹬,順利的騎了起來。
謝晏深歪了一下身子,左右看了一眼,找了個地方擱腳,一下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