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深向來說話算話,他要麼不說,一旦這樣說了,就真的會這麼做。
他也不是沒對自己親人下過狠手,外面的人其實說的不錯,他是個沒有心的人。
誰的面子都不給,即便是自己親生父親都不例外,就別說是這些個親戚就。
姜伶蕭將兩人送出去,關上門時,臉上露出的興味的笑。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
秦茗拉住謝晏深的手,停下腳步,說:“我想去看看秦卿。”
不等謝晏深說話,她補充道:“我想自己去。”
她是不想讓他們再見面。
謝晏深:“你知道地方麼?”
“知道的。”
“一定要現在去?”
她點點頭,“我想知道她傷得怎麼樣。要不然,我也睡不著,我身上的只是皮外傷,擦了藥就不礙事。她看起來那麼嚴重,我很擔心,這件事說到底跟我也有點關系,思茗是為了我……”
謝晏深打斷:“不要把亂七八糟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跟你沒關系,是姜思茗自己的問題,她不是小孩,二十歲了,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她沒有,不但沒有,她還變本加厲,做出這種事,令我很失望。”
秦茗張了張嘴,可看到他眼底的薄怒,便沒有再說什麼。
他不會原諒姜思茗,她看出來了。
“船上的醫療設備不全,我真的怕治療不及時,壞了秦卿的身子。我覺得最好還是送到陸地醫院,仔細檢查比較好。我們這才開出來兩天,應該離南城也沒那麼遠……”
謝晏深淡淡的接了她的話,“你想先把她送回去?”
她點了點頭,暗暗看他一眼,“嗯。她都受傷了,就算留在這裡,也是要在房間裡修養,何不先回去呢。這海上一天一個氣候,我怕對她養身子不好。”
秦茗說完,謝晏深並沒有立刻表態。
他表情不顯,秦茗心裡莫名的生起一絲緊張,她到底是摸不透謝晏深的心思,有時候覺得他是柔情的,有人情味的。根本不是謝謹言所說的那樣,冷血無情,只求利益,六親不認。
他們相處的這一年,他給予了她全部的尊重和愛護,對她的要求,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有時候覺得,如果她說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方設法的給她搞到手,讓她高興。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是溫柔的,他出差會想著給她買禮物,每一個節日,都會精心安排。她能感覺到,他對她是有點喜歡的,並盡力在做一些讓她喜歡的事兒。
對她的話,他從來沒有猶豫過。
從來都沒有。
當然,他會這樣對她,是有原因的。是因為那塊玉佩。
可現在,他選擇了沉默。
他的沉默不代表默認,他的沉默往往都是不認同和拒絕。
秦茗:“這個,我們稍後再說,我先去看看她的情況。”
謝晏深把她拉回到跟前,“太晚了,去休息。”
“我……”
謝晏深親自把她送回房間,“好好休息。今天那段視頻,其實對你傷害更大。沒有人知道誰是秦卿,但大家都認識秦茗。你身上的傷也是可大可小,我明天讓陳燼安排好快艇,先送你回去。”
秦茗一愣,“我……”
“聽話,秦茗。”
她咬住唇,“我求你也不行麼?”
“不行。”
他很平靜的回答。
秦茗咬了咬牙,“可是,我不想她卷進來,你知道的。”
“我不會讓她卷進來,你安心。”
秦茗:“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比想的更早。”
謝晏深抬眼,深深看向她。
秦茗笑了笑,錯開視線,看向別處,“那天,你來秦家,秦卿從樓上下來,你看到她的第一眼。”
“是勢在必得。”
謝晏深淡然一笑,“有麼?不記得了。”
秦茗也跟著淡淡的笑,“讓我沒想到的是,秦卿會不顧我這個姐姐。我還是希望你能高抬貴手。”
“休息吧,你看起來很累了。”
秦茗猶豫一瞬,而後像是鼓足勇氣,“你等一下。”
謝晏深點頭。
她轉身進去,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枚玉佩。
“可以拿這個換麼?換你一個高抬貴手。”
這枚玉佩的意義,只有他們兩個明白,秦茗心中有些忐忑,玉佩貼在掌心裡,很涼,她有些拿不穩。
許是因為拿著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與人交換,心裡沒有底氣。
玉佩是觀音像,邊角缺了一塊,像是砸壞的。
謝晏深眉目微動,笑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