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聽陸沉說這些,要說心裡毫無觸動是不可能的,但說有多動蕩,也是沒有的。
她只是面色淡淡的點點頭,“那你去照顧她也應該。”
不是嘲諷,也沒有賭氣,她說的確實是心中所想。
她見過安家夫人要死不活的狀態,聽安老先生說以前她身子更差,想來這些年沒少遭罪。
如此這般,是他陸家二房造的孽,怎麼補償都是應該的。
陸沉盯著她看了一會,似是嘆了口氣,又說了另一件事,“在你之前,我是有被家裡人安排過聯姻。”
他還提了個名字,隋靜。
姜棠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明白這種時候陸沉為什麼提起她。
陸沉應該是看出來了,又說了一句,“就是前段時間鬧出三子三父的隋家。”
他一說這個,姜棠就知曉了。
隋家也是個挺大的家族,只是內部關系比陸家還要亂,隋家老爺子生了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全不是省油的燈。
她聽陶特助說過,隋家那老太太是被活活氣死的。
好似是因為隋家五先生不知被什麼人帶的,染了一些不太好的習慣。
那五先生也是個拎不清的,沒有分辨能力,又被人攛掇著做起了中間生意。
這玩意兒來錢快,但也確實刑,沒兩次就在交易時被抓了現行,人贓俱獲。
老太太急火攻心,大概率也知道是兄弟鬩牆,小兒子這樣是被自家人所陷害,一氣之下直接進了醫院。
在醫院纏綿病榻幾個月,等到小兒子被宣判無期,老太太便一口氣沒上來,過去了。
隋家老爺子年歲大,根本鎮不住這一群虎狼之子,只能任著他們胡作非為。
姜棠問,“你說的隋靜,是不是那個被人捉奸在床的四小姐?”
陸沉沒說話,算是默認。
姜棠就吸了口氣,以前聽聞陸沉在陸家處境不好,她也只以為如自己在穆家一樣,沒人撐腰,寄人籬下。
這麼一看還並非如此,那隋靜從小名聲就不好,想叫陸沉跟她捆綁,陸家那些人是真沒安好心。
陶特助跟她說過隋靜,商場上指不定會遇到什麼人,培訓的時候就把方城這些有頭有臉人家都跟她講了一遍,尤其八卦緋聞。
那隋家的四小姐私生活亂的一批,剛成年就生了兒子,生父不詳,為此被她父親打了個半死。
後來家族聯姻,因為名聲不好,只能低嫁,可能也正有這一層關系在,隋靜婚後也並未收斂。
總有八卦消息傳出,說這個四小姐在外面勾勾搭搭,她老公頭上綠帽子一頂接一頂。
婚姻存續四年,她又生了兩個兒子,然後在一年前,她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將男人帶回了家,正好被她提早回家的老公捉奸在床。
中間不知怎麼鬧的,結果就是她老公帶著婚內的兩個兒子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兩個都並非親生。
事情鬧得有點難看,揪出來好多跟隋靜有牽扯的男人,一個一個驗過去,那倆兒子父親並非同一人。
三子三父,當時在方城也有一段時間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談資。
姜棠不說話,只聽陸沉往後講。
他說,“我父親握有陸家公司的一些股份,陸振肖和陸振光比較忌憚我,他們不是不知道隋家那四小姐是什麼人,不過是為了讓我處境更艱難。”
他抬頭看姜棠,“那時清清在我身邊,有一些謠言傳了出去,我沒阻止,甚至放縱,也算是帶了些目的。”
他這麼說,姜棠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他是怕陸家那兩位先生再整這麼一手,提前防備,用安清做掩護,日後若真有聯姻,他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拒絕。
陸沉等了一會兒又說,“後來是跟你,我不願意,所以跟清清的那些傳言,我依舊沒有處理。”
他認真的看著姜棠,“但我跟她,確實清清白白。”
姜棠點了下頭,想評論點什麼,卻又感覺沒什麼好說的。
他解釋這麼多,無非還是想跟她說,他和安清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可他們倆是什麼樣,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很重要,她從頭到尾也沒介意過。
思來想去,最後姜棠站起了身,還伸了個懶腰,“行,我知道了。”
陸沉盯著她看,似乎還想等她說點什麼話出來。
結果姜棠什麼也沒說,衝他點了下頭,轉身上樓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這樣的態度讓陸沉不高興了,他沒上來,只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後又出了門。
……
姜棠第二天中午下樓又在大廳看到了穆婧芙。
不是昨天那身妖嬈的打扮,她恢復了正常,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坐在沙發上。
姜棠昨晚有給她發信息和打電話,但是那邊都沒有回應。
她是跟著陸景走的,想來也不會出大問題。
如今見了面,她趕緊湊過去壓著聲音問,“你昨天晚上沒回家?”
“回了。”穆婧芙看樣子就是沒休息好,精神頭不是很好,“昨天跟那狗東西吵了一架,手機摔了,回到家的時候太晚了,直接睡了。”
“吵架?”姜棠挺意外的。
她雖然不了解陸景,但碰過幾次面,對他的印像就是沉默寡言,但為人成熟穩重,不是能吵得起架的。
剛下班,倆人沒著急出去,又坐在這邊聊了幾句。
姜棠問她跟陸景因為什麼吵起來了,穆婧芙一副不耐煩,“還不是他板著張臉對我說教,他誰啊,憑什麼管我,我媽都不管我,哪裡用得著他?”
說完這句她又嘖嘖,“現在跟我裝好人,之前干什麼去了,我處境那麼難堪的時候,他怎麼不站出來?”
她拉著張臉,一抬眼看姜棠,應該也是遷怒,就問她,“昨天他的二弟有沒有為難你,我跟你說他們姓陸的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等姜寧回來,你趕緊跑,這一家人離他們越遠越好。”
姜棠抿唇,“陸沉倒是沒為難我。”
穆婧芙點頭,“算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說的她自己有些煩躁,帶著姜棠起身,“走走,吃飯去,早飯我都沒吃,胃裡難受死了。”
兩人從公司大廳出去,就這麼幾步路的功夫,穆婧芙心態又變了,“其實我昨天是奔著一個男的去的,但是他沒在那群人裡,估計是被別人給點走了,要不哪天再過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