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公關面色一緊，怎麼可能聽不出程總不高興了，趕緊找補，“您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想著姜小姐見多識廣，就順口問問她。”
她一臉的真誠，對著姜棠道歉，“不好意思姜小姐，是我說話太直了，要是冒犯到您，我給您賠個不是。”
姜棠抬眼瞟了她一下，“酒釀茄子你都沒吃過。”
她轉頭對著服務員，“這道菜，兩份，一份端上來，一份給這位女士打包。”
女公關面色泛白，整個人僵在那裡。
對方老總明顯被她給氣到了，連著白了她好幾眼。
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能發作，只能跟著道歉，說這女公關是剛提拔上來的，還沒怎麼見過世面，若是說錯話，讓姜棠大人不計小人過。
程總不說話，姜棠也不開口，陶特助更是翻著菜單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勉強的點了菜，等服務員離開，對方老總趕緊倒了杯酒遞給女公關。
女公關也知道什麼意思，站起身繞過來，站在姜棠旁邊，彎著腰陪著不是。
陶特助抬手將女公關手裡的酒杯接了過去，“姜特助不喝酒，給我吧。”
他淺淺的抿了一口，“有些崗位還是要有能力的人才能勝任，沒有能力，如果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還是回去相夫教子的好。”
有了這個不怎麼樣的開局，這頓飯自然是吃不好的。
中途的時候，姜棠的手機在兜裡震動起來，她摸出來瞟了一眼，是穆婧芙。
她借口去衛生間，從包間退出來，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處。
電話已經自動掛斷，她撥了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姜姜。”
姜棠啊了一聲，“怎麼了？”
穆婧芙嘖了一聲，“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就是陸景他媽給我打電話了，約我去家裡吃飯，我想著我一個人去怪尷尬，你能不能陪我過去？”
姜棠挺驚訝，“她怎麼還想著約你了？”
根據陸沉之前說的，因著宋蘭芝和穆長頌離了婚，穆婧芙的身份尷尬，秦婉是不滿意他倆聯姻的，硬是推給了陸沉。
現在約穆婧芙過去，有點說不過去。
穆婧芙似乎有些煩躁，“也不知道陸景跟他媽說啥了，狗玩意兒，一天天就會給我添堵。”
她又問，“可不可以，我跟陸景他媽關系不是很好，看著她有點發怵，你能不能跟我去？”
還能有人讓她發怵，也挺不容易。
正好中午的時候陸景也跟她提了一嘴，陸景應該不會撒謊，她想不明白為何秦婉會念叨她。
於是就說，“行，那你什麼時候去通知我一下。”
別的再沒說，正經事說完電話也就掛了。
姜棠剛把手機放兜裡，轉身要回包間，就見那女公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幾步距離的位置。
她明顯就是在等著她。
姜棠停了動作，“有事兒？”
女公關笑了一下，早沒了剛才委曲求全的模樣，“一直都挺想見見你的，沒想到在這種場合遇到。”
她扯著嘴角，“都說你很窩囊，但今天看你也挺伶牙俐嘴的。”
姜棠確定不認識對方，“你認得我？”
“認識你很奇怪嗎？”她抬腳走到姜棠旁邊，“你在方城挺有名的，心胸寬廣，能跟老公的女朋友共處一室。”
姜棠轉頭看她，“所以你是安清的朋友？”
對方還跟她裝傻，“啊，你說誰？”
姜棠表情淡淡，“看來你跟安清感情挺好，為了她工作都不想要了，怎麼，安清是許諾給你安排個更好的去處了？”
女公撇嘴，“想公報私仇？”
姜棠像看傻子一樣看她，“就許你公私不分，不許我報復了？”
其實也未必需要她報復，今天對方老總明顯帶著百分百的誠意想要促成兩家合作，但這合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女公關前面一攪和，肯定是成不了。
所以她現在這工作能不能保得住，真的另說。
女公關應該也是料到這一點了，面上並未見到心虛或者害怕的神色，她說，“隨你便，我自有我的解決辦法，你阻止不了。”
她撩了一下頭發，不得不承認，長得確實還行，這麼精心一打扮，風情萬種，屬於異性裡老少通吃的類型。
在商場上，容貌確實是資本，有的時候能遮掩自身能力的不足。
姜棠說，“這麼有底氣，那希望你腰板始終能這麼直，剛剛對著我點頭哈腰那一幕不會再出現。”
她這麼一提醒對方面色又變了。
姜棠沒再多跟她廢話，直接回了包間。
開門進去的時候，正聽到對方公司的人都在批評這女公關，說她情商低，不會辦事兒。
其實不過是說給程總聽的，那老總還說回去就讓對方停職。
程總也不表態，捏著酒杯慢慢晃蕩，面上要笑不笑。
他下午喝酒了，坐在這裡好一會，一杯酒都沒喝完。
飯桌上每一個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他這個姿態，對方老總自然忐忑。
姜棠坐下沒一會兒，那女公關也回來了，又恢復成那謙卑的模樣，到處陪著笑。
她甚至還到了酒水要敬姜棠，兩種態度來回切換游刃有余。
姜棠的態度倒是不切換，任憑她把杯子舉到自己面前，就只當做沒看到。
這次陶特助也不接杯子了，側身跟姜棠說話。
都看得出這倆人是故意的，對方老總趕緊給女公關使眼色，讓她坐下，繼續下去，丟人現眼的只能是她自己。
程總倒是笑了，“我們公司的姜姜啊，我都不敢惹，我也不知道有些人哪兒來的底氣。”
他也不嫌丟人，還說，“我們出去吃飯，我都得替她擋酒，有眼色的公司都直接專門給她點一扎果汁，你們這女公關……”
他砸了砸嘴，似是不知如何評價，半晌只能說一句，“情商低，你們剛剛說她情商低是不是，嗯，現在看起來確實不高。”
這話說完，飯桌上這些人面色各有不同。
女公關抿唇不語，臉色比之前被下了面子還要難看。
氣氛不好，飯局也就沒太長時間，結束的時候能看得出對方一個個都垮了臉，應該都知道結果是什麼。
程總伸著懶腰，“姜姜，你老公好像也在這裡應酬，要不要碰個面？”
姜棠一愣，轉頭看著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