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洗漱完,想要睡下了。

  連著在醫院照顧了幾日,她身子也有點吃不消,今晚跟她父親換了班。

  接到袁茵的電話,她還挺奇怪,“茵茵,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那邊沒有袁茵的回答,只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以及求饒聲。

  聲音很低,似乎隔著什麼,聽的沒那麼真切。

  安清以為是對方不小心碰到的,猶豫了一下就把電話掛了,重新撥了回去。

  那邊很快就接了,這次袁茵的聲音很清晰,也確實是哭了,“清清。”

  安清擰眉,“你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這麼一問,袁茵似乎更委屈,一抽一噎,話都說不利索,“我、我碰到了陸先生,不是,是我碰到了姜小姐……”

  似乎也知道自己解釋不明白,她聲音帶著懇求,“清清,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過來替我跟陸先生解釋解釋。”

  安清一頭霧水,隨後就聽到那邊報了地址。

  雖然已經很疲憊,但提到了陸沉,她想也沒想,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

  姜棠坐在車裡,正在和陶特助發信息。

  他說車子還在附近兜圈,問她這邊什麼時候結束,回來接她。

  姜棠讓他們直接回家,也提了一嘴說陸沉確實在這邊有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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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特助似乎很意外,隨後就調侃說程總今晚估計要睡不著了,就在一個飯店,他沒去打招呼裝裝逼,心裡肯定特別遺憾。

  姜棠又跟對方來回幾次,等著再抬頭,門口那邊已經看不到陸沉和袁茵了。

  剛剛她瞥了一眼,不知那倆人說了什麼,袁茵上前扯著陸沉的袖子哭了起來。

  陸沉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一甩手將對方甩了出去。

  估計在門口拉拉扯扯不像話,倆人大概率是又進去了。

  姜棠沒興趣湊這個熱鬧,就靠在車子裡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一下子回了神,因為看到了認識人。

  路邊已經沒有停車位,安清的車子隨便找了個位置,她下車後徑直跑進了酒店裡。

  她穿著家居服,看樣子可挺匆忙。

  姜棠並不奇怪她會出現,猶豫一下,她也開著車門下去,跟著走了過去。

  走進大廳,正看到安清朝著電梯那邊跑,電梯門開著,她直接進去。

  姜棠沒追過去,等電梯門關上了,她站在旁邊看著電梯停在幾樓,然後轉身從旁邊的安全通道慢慢走上去。

  這一層樓客人沒那麼多,看著不像是接待賓客的樓層,倒像是員工或者領導休息和辦公的樓層。

  走廊沒什麼人,姜棠慢悠悠的走進去,也沒幾步便聽到了聲音。

  是袁茵的聲音,帶著哭腔,話說的有點亂,聽不太清具體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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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循著聲音過去,在一處包間門口停下。

  也不知是不是安清進門的時候太過著急,門並沒有完全回彈合上,還有那麼一小條縫漏著。

  姜棠身子一錯,便看清了裡面隱隱綽綽的景像。

  房間裡擺了幾條沙發,陸沉坐在一處,翹著二郎腿,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

  安清站在他旁邊,還有點懵,應該是剛到,還沒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姜棠挪了挪,才隱隱的看到袁茵,她跪在地上,捂著臉哭。

  不知之前究竟怎麼談的,她那麼自信滿滿的背靠安清,居然都被嚇到如此模樣。

  姜棠怕被發現,往旁邊退了退,只聽著裡邊的動靜。

  安清安撫著袁茵,讓她把話說清楚。

  對方抽抽噎噎一句話停三次,含含糊糊半天才說了個大概。

  不過站在她自己的立場,她自然是把自己摘得干淨,只說是敬酒的時候不小心冒犯了姜棠,對方又知曉她跟安清的關系,所以跟她起了衝突。

  說完之後她繼續嚶嚶嚶。

  隱隱的能聽到安清嘆了口氣,然後她說,“阿沉……”

  陸沉直接開口,“要不要我把你們兩家公司今晚參加飯局的人都叫來,問問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或者……”

  他聲音頓了頓,語氣瞬間溫柔了下去,“我老婆就在車裡,我叫她過來,說說剛剛你們在酒店門口聊了什麼,相比於你,我更願意相信她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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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一出來袁茵哭都不哭了,安清也沒了聲音。

  姜棠靠著牆壁,半晌後緩緩的吐了口氣。

  好一會兒後,裡邊才再次傳來袁茵的聲音,這次她不辯解了,只剩求饒。

  她說她知錯了,以後看到姜棠會繞道走,希望陸沉看在安清的面子上放過她這一回。

  姜棠沒忍住,又轉身去偷看。

  陸沉還是原來的姿勢坐著,只看著袁茵一言不發。

  她了解陸沉,如此這個表情就證明他並未心軟,也沒想放過她。

  然後她看到安清過去將袁茵扶了起來,“站起來說話,跪在那裡是什麼樣子?”

  她又回頭看陸沉,“阿沉,既然姜小姐就在樓下,要不然將她叫上來吧,也不是什麼對峙不對峙的,這次的事情是茵茵做錯了,讓茵茵給她賠個禮道個歉。”

  她聲音軟軟,又明顯地放低了姿態,“我也給她賠個不是,茵茵是我朋友,跟她起衝突,大概率也是因為我,這事情說穿了,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陸沉眉頭皺了一下,依舊沒說話。

  安清想了想繼續,“茵茵她不知道很多內情,我才她和姜小姐起衝突也只是替我委屈,一下子沒控制住衝動了。”

  松開袁茵,她又走到陸沉旁邊坐了下來,手搭在他手臂上,“阿沉,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這麼多年除了你我就只有茵茵一個朋友。”

  陸沉視線下垂,看著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幾秒鐘後,他將翹著的腿放下,站起身朝著袁茵走去。

  袁茵已經被安清扶的站起了身,但一看他走過來,噗通一聲又跪下了,嘴上依舊念念叨叨說著賠罪的話。

  陸沉在她面前站穩,話卻是對著身後的安清說的,“這種只會給自己惹麻煩的朋友,我幫你斷了也是為你好,這麼大的人了,事理辨不明,就敢貿然跳出來指責別人,以後也指不定會給你惹多大的麻煩。”

  他聲音清冷,“清清,你該交點像樣的朋友,在這種人身邊久了,難保不會被帶壞。”

  安清臉一下子就白了,嘴唇抖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