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姜棠正打算出門吃飯,許雲舒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她聲音緊繃,“你現在在家?出來,來我這裡。”
也不管姜棠的反應,她報了個地址,“快點。”
臨掛電話時,姜棠隱隱的聽見她說了一句,“看我今天怎麼收拾她。”
姜棠到的時候那邊已經鬧開了,圍了很多人看熱鬧。
一開始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結果就聽到人群裡傳來了許雲舒的聲音,略有些尖銳,“你要臉?你要臉就不會讓你女兒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對面是個婦人的聲音,能聽得出來已經氣得發抖,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一句話。
再然後就是安清的聲音,有些慌張,“媽,你沒事吧?”
姜棠一聽趕緊往裡擠。
等進了裡層才看清,人群中間圍著的是許雲舒,還有安清和她母親。
姜棠快速走到許雲舒旁邊,“怎麼了這是?”
許雲舒瞥了她一眼,當下頭揚得更高,冷笑著,“倒了八輩子的霉,出來逛商場,遇到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正跟她媽商量怎麼勸阿沉跟你離婚,臭不要臉,也不知是什麼人家能教出這麼個玩意。”
一看許雲舒就是氣急了,這麼多年當慣了穆家夫人,她向來最會裝樣子端架子,這次可沒管那麼多,什麼難聽說什麼。
圍觀的群眾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安清臉色青白相間,眼神躲躲閃閃。
姜棠一眼就瞥到她有一半的臉紅腫起來,上邊巴掌印清晰。
她愣了一下,壓著聲音問許雲舒,“你動手了?”
許雲舒聲音也壓著,“會不會給你和阿沉惹麻煩?”
姜棠笑了,“沒事,我早就想抽她了。”
安家的家境不差,但算不得大戶人家,安夫人穿著樸素,嘴唇顫抖。
安清順著她的後背,眼眶裡的眼淚要落不落,一副讓人憐惜的模樣。
只不過她動作只做了兩下便被安夫人甩開,她看許雲舒的眼神帶著憤恨,看安清也是一臉的指責和恨鐵不成鋼。
安清抿著嘴,幾秒鐘後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輕輕的叫了一聲媽。
安夫人將她推開幾步,然後轉頭對著許雲舒,似乎想說什麼。
姜棠見狀挪了一步擋上去,話是對著安清說的,“今天安小姐給我打電話,說有關於我老公的事情要跟我聊,是想勸我離婚?”
她這話一出來,周圍不知誰唉呦了一聲,還呸了一下。
安清的臉色又變了一變,好一會才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姜棠輕笑,“有沒有你心裡清楚,不過離婚這個事情,你跟我談不著,你沒那資格,你叫陸沉過來。”
她後邊語氣嘲諷,“我倒是也挺想看看,他除了把你養在外邊,讓你和你家人被人戳脊梁骨,還能為你做什麼?”
安夫人捂著胸口,看那樣子是有點受不住了。
安清被嚇了一跳,趕緊去扶著她。
許雲舒這時開口,“趕緊滾吧,看見你們就鬧眼睛。”
安清也確實在這種場合待不住了,趕緊扶著安夫人離開。
沒熱鬧看了,周圍的人也就慢慢散了。
姜棠等了等回身過來,本是想跟許雲舒說兩句話,可余光掃過一處,她一頓。
江之行站在不遠處,面色淡淡,明顯看了很久。 他只身一人,沒看到陸湘文在身邊,大概率只是路過,正好碰上。
姜棠並沒有什麼局促之感,就她跟陸沉和安清這亂七八糟的關系,掰扯到明面上,她雖然顯得窩囊,但真正丟人的是那兩個。
她只是有些猶豫,既然碰上了,似乎還是打個招呼來的妥帖。
可還不等她有動作,江之行就收了視線,一個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許雲舒瞅了瞅姜棠,又瞟了一眼江之行,她倒是什麼都清楚,“江家那個?快成為你妹夫了吧。”
她又冷哼一聲,“江家地位不低,什麼樣的找不著,偏偏要找陸家人,可真是瞎了眼。”
因著陸沉對姜棠不好,許雲舒對陸家人都有點意見。
姜棠緩了口氣,“吃飯了嗎?要不然找個地方坐下吃點東西。”
“哪還有胃口了。”許雲舒整理一下衣服,“氣都氣飽了。”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跟著姜棠在商場三樓找了家烤肉店坐下。
正點菜,姜棠的電話就響了。
手機在包裡,她看都沒看,“鮮榨玉米汁一份,就先這些。”
等服務員離開,許雲舒開口,“電話不接?”
姜棠向後靠,“我猜陸沉打來的,要不要跟我賭一下?”
許雲舒瞪眼睛,“那個賤人,居然還好意思打電話告狀。”
姜棠笑了一下,把手機摸出來,屏幕對著許雲舒。
果然是陸沉的。
許雲舒沉著臉不說話,姜棠等了等直接將電話掛了。
她問許雲舒,“你們不是想跟他合作項目麼,你今天這麼鬧,就不怕得罪他。”
“不合作了。”許雲舒說,“那項目被人搶了。”
姜棠點點頭,怪不得,她剛才對著安清一頓輸出,看來也並非全為了她,這是在撒氣。
倆人慢慢悠悠吃了晚飯,又在商場裡逛了一圈。
許雲舒給穆長頌買了兩件衣服,還勸姜棠也給陸沉買兩件。
她倒是挺懂夫妻之道,“既然離不了婚,就總是要往好的方向發展,你讓讓他又能如何?”
姜棠輕笑,轉頭就給自己買了兩件,“我可真是慣的他。”
在商場分開,姜棠打車回了家。
剛進院子就看見了陸沉的車,她面無表情,過去開了房門。
屋子裡沒開燈,外邊路燈的光線透進來,能清晰的看到落地窗前站了個人。
那人指尖夾著根煙,點點猩紅明明滅滅。
聽到開門聲,對方回頭看過來,“怎麼不接電話。”
姜棠不答反問,“怎麼不開燈?”
陸沉聲音微冷,“可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不等姜棠開口他又說,“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別惹清清。”
姜棠抬手啪的一下開了燈,屋子裡驟然亮起,刺的陸沉微微眯眼。
她脫了鞋走進去,徑直走到樓梯口,“我就惹了你能怎麼樣?”
說到這裡她笑了,“有本事跟我離婚,沒本事就只能讓你的清清繼續委屈著。”
她抬腳上樓,邊走邊說,“我可不敢保證以後這種事情還會不會發生,你最好讓她做個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