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開口的是穆長頌,“就這麼走了?你難道不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陸沉表情平淡,似是真的不覺得自己跟安清碰個面有什麼問題。

  “什麼說法。”許雲舒重復他的話,氣的臉色都變了,“你把你的小情人帶到這裡羞辱我們,還好意思問我們有問題嗎?”

  “小情人?”陸沉輕笑,他說,“哪裡來的小情人,安夫人跟我媽是多年好友,我媽雖然沒了,但兩家情誼還在,今天她找到一些我媽舊時用的東西,托清清給我送過來,有什麼問題?”

  說著他把手裡的東西舉了起來,看著是個首飾盒,沒打開,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放著什麼。

  “你少在那東拉西扯。”許雲舒說,“那就是你養在外邊的女人,安城誰人不知。”

  她想了想又說,“前段時間她還和她那個媽商量著怎麼逼你跟我們家姜姜離婚,這是普通朋友能干出來的事兒?”

  許雲舒氣的都要跳腳,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肯定就鬧起來了。

  陸沉老神在在,“大伯覺得呢?”

  陸振肖緩了口氣,“安家夫人確實跟小葉關系不錯,阿沉和安清……也算得上從小玩到大,他這麼說,倒也說的過去。”

  他提了一嘴陸沉的母親,姜棠很明顯的感覺到陸家那幾個長輩神色同時變了變,說不出是好是壞,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別扭。

  陸振肖維護了一句,馬上又站在公正的立場,“不過阿沉你跟大伯說實話,你和那安清到底什麼關系,之前外邊鬧的沸沸揚揚,我一直覺得你有分寸,便也就任你自行處置,但現在那姑娘明知外界誤會頗深,還敢在這個時候過來,也不怪人多想。”

  陸振肖想讓陸沉給個態度,或者說變相的做一個保證。

  但陸沉還就是不明說,“外界怎麼傳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外面那些人污言穢語傳的還少麼,你們這些人誰在別人嘴裡是干淨的?”

  最後這話著實有點戳人肺管子,話音一落在場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商場上這些人除了玩心眼兒來回算計,別的腌臜事兒也不少,沒誰敢說自己真正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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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站在一旁,根本沒在意這些人說的是什麼,甚至在這樣的情景裡還有點走神。

  原來陸沉跟安清從小就認得,這事她不知道,一直是以為後來碰到,見色起了意。

  只是既然雙方母親是舊友,倆人又有感情在,按道理來說,他想和安清在一起應該就不會受到什麼阻攔。

  而且聯姻的時候陸年明明還是單身,她想不明白為何陸家偏要拆散這一對有情人。

  游離了一會兒,等再回過神,發現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原來是宴會廳那邊又有人出來了。

  大家趕緊都收了臉上的表情,裝作無事發生。

  這種場景陸沉也懶得多停留,拉過姜棠的手,“我們走吧。”

  許雲舒看向姜棠,心裡還是不甘心,卻也只能說,“上次你說想吃我給你做的丸子,明天回來我做給你吃。”

  這是心裡不順,還想跟姜棠念叨念叨。

  姜棠點點頭,“好,那我明天傍晚回去。”

  正好司機開著車子過來,兩個人上去。

  車子開出去一段,陸沉突然開了口,“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姜棠奇怪的看著他,“應該問你什麼?”

  陸沉看向他那側的窗外,語氣似笑非笑,“剛剛那些人實屬多余,看看,你明顯都不在意,他們倒是氣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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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一下脖子,“你們倆都一年多了,我要是真計較,你們早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車子開到家,姜棠快速進門,甩脫了腳上的高跟鞋。

  她赤足朝著樓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陸沉沒進來,透過落地窗能看到他在接電話。

  一場鬧劇開始的義憤填膺,結束的稀裡糊塗。

  其實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那種時候,陸沉既然奔著安清去了,肯定就有想好的一套說辭。

  尤其江之行也在,事關顏面,陸家的人也會幫忙和稀泥,所以她才全程都是看熱鬧的態度。

  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收拾一番後她下樓去倒水,剛踩在樓梯上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陸沉,手裡捏著那個首飾盒,一臉的恍惚。

  她還以為他去找安清了,畢竟今晚安清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明顯是需要他花時間安撫的。

  聽到聲音,陸沉抬眼看過來,一句話沒說,又垂下了視線。

  姜棠去廚房倒了杯水,端著要回樓上的時候猶豫一下還是停了下來,“介不介意給我看看?”

  安清是偷著找來的,她這個身份貿然出現酒店門口必然會引起議論,她自然要給自己找一個合理出現的借口。

  那東西應該是她後來半路回家取的。

  陸沉猶豫了一下,將首飾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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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還以為裡邊會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就是一枚素戒,跟她手上套著的差不多。

  她把盒子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你爸送給你母親的?”

  陸沉嗯了一聲,“那時候他倆沒錢,只能買個便宜的。”

  姜棠挑了下眉,陸家是家族企業,老一輩打下的江山,按道理來說,陸振肖這一輩就已經享受祖上福澤了,不可能沒錢。

  興許是看出姜棠心中所想,陸沉語氣淡淡,“我爺爺看不上我媽,我爸為了她脫離了陸家,兩個人在外日子過得清貧。”

  各中細節他沒說,但姜棠垂著視線,好一會兒輕笑一聲。

  她總算知道大夫人今天看她的眼神為什麼是那樣了。

  整了半天是有前車之鑒,陸沉跟他爹一樣都是個情種。

  他父親為了真愛叛離家庭,甘願過窮苦日子。

  陸沉為了真愛將安清養在外邊,受千夫所指。

  不過說到底他父親倒是比他有血性一些。

  姜棠將戒指還給陸沉,站起了身,“時間不早了,安小姐那邊應該還在等你,你若不去,她這一晚估計都睡不好,早點過去吧。”

  說完她徑直回到了樓上,明天還要上班,她趕緊躺下。

  陸沉沒上樓,沒一會兒樓下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應該是找安清去了。

  姜棠扯過被子將自己裹緊,緩緩吐了口氣。

  造孽。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