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代駕過來開車,一路上陸沉和姜棠都沒說話。
只等著車子到家,姜棠開門下去,走到門口再回頭,陸沉沒下車,車裡亮著燈,隱隱的能看到他在打電話。
她這才記起陸沉之前在電話裡透露,安家今晚要請吃飯,她沒過去,但那邊的飯局肯定不會取消。
想來陸沉是在那邊吃過了。
她回身進屋直接上了樓,一身煙酒味,趕緊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站在鏡子前脫衣服,剛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姜棠就愣了。
她趕緊扭頭對著鏡子仔細的照,耳根處一塊猩紅,她有些奇怪,用手抹了抹,並不是沾染上去的東西。
腦子裡瞬間回憶起之前在衛生間裡的場景,陸沉的唇曾貼在她這處好一會兒。
她當時緊張的聽著外邊的動靜,也沒怎麼注意他的動作。
姜棠閉了閉眼,她回到包間後,江之行曾盯著她多看了兩秒,這處正對著對方。
他應該是看見了。
上一次在電梯裡,這一次在飯桌上……
快速的衝洗一下,姜棠氣哄哄的出來,結果房間裡不見陸沉,走到窗口往下張望,車子裡也沒了人。
她轉身從房間出去,陸沉就在樓下,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電話在接聽,一手捏著遙控器隨意的換著電視頻道。
那邊應該是陸振光,倆人聊的是公司跟江家合作的事兒。
陸沉語氣涼涼,“那姓江的本就沒安好心,取消合作又能如何,你想跟著他沾點油水,人家興許把你當油水。”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陸沉冷笑一聲,“湘文鬧出這些事情,早就惹的對方不快,這合作肯定是要解綁的,早劃清界限,早利索。”
對方估計又說了幾句陸沉不愛聽的話,他沒再回復,直接將電話掛了。
手機捏在掌心,顛了顛,然後又聽他打了電話出去,開口說的是,“幫我查個人,梁蒙。”
姜棠要下樓的腳步一停,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來,轉身回了房間。
……
姜棠第二天正在上班,前台那邊內線電話打了過來,說樓下有人找她。
都不等她問是誰,電話馬上進了另一個人手上,“是我。”
是魏燕。
對方說,“想跟你做個交易,你下來我們細聊。”
她這次不端著了,只聽語氣,沒了高高在上的態度,甚至還能有一些頹喪。
電話掛斷,姜棠想了想下樓了,她更多的是好奇,想知道對方跟自己做什麼交易。
魏燕在沙發上坐著,打扮的也精致,戴著墨鏡,口罩沒了,妝容夠厚,臉上那些淤青也就遮的七七八八。
只是周身帶著一股喪氣,早沒了從前三夫人的氣場。
姜棠讓前台姑娘泡了茶,然後走過去,猶豫一下還是叫了句,“三嬸。”
魏燕抬頭看她,嘴唇抿了抿才說,“你也不用管我叫三嬸,我很快就不是了。”
她把墨鏡摘了,眼妝畫的也有點濃,人就顯老,不過眼周的淤青倒是遮的差不多。
她腰板坐的筆直,“我跟陸振光約好這周五去辦離婚手續。”
姜棠並不意外,只是問她,“財產劃分的清楚嗎?”
“跟他都協商好了。”魏燕說,“他在外邊養了一個,孽種都生了,他這個人既不要臉又要面子,不想我把這件事弄得沸沸揚揚,所以在經濟上他做了退讓。”
姜棠點點頭,言歸正傳,“那你這次過來找我,是要說什麼?”
魏燕抿著唇,“陸振光在公司裡人緣不怎麼樣,我們倆的事兒也有些人聽到了風聲,我聯系了幾個人,收了他們手裡的散股,這些股份你要不要,你如果要,我都給你,不過我也是有要求的,湘文在那裡住的不習慣,我希望你能松口讓她回來。”
姜棠有些驚訝,“那你不如直接給陸沉,這樣你可以直接跟他談條件。”
魏燕緩了一口氣,“這事情我知道,雖說是他把湘文逼走的,但是是為了你,你不點頭,他不會松口,必須要你同意才行。” 她又說,“你可以放心,我跟湘文通過電話,這次她回來,一定會乖乖的,看見你繞道走,絕對不會再往你跟前湊。”
姜棠沒辦法直接回答,只能說,“這個事情我要和陸沉商量一下。”
魏燕點點頭,“行,不急於這一時,你們晚一點給我回復就行。”
如此說好,她便再沒過多的逗留,連前台姑娘端過來的茶水都沒喝,直接起身走了。
姜棠站在大廳門口,目送他離開,眉頭一直皺著。
陸湘文是送到遠方還是回來,她並不在意,她只是在想,那些股份轉給她,她能從中撈多少。
回到樓上忙到中午,姜棠沒什麼胃口,婉拒了陶特助一起吃飯的邀請。
上午的工作都差不多了,她靠著椅背發呆,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腸胃有些不舒服,一陣陣的惡心感衝上來。
等了會兒她起身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等著再回辦公室,一開門就愣了。
陸沉站在她辦公桌前,隨手翻著一份項目文件。
姜棠快步進來,趕緊把文件拿走,“商業機密,陸總不會不知道吧,怎麼能隨意翻看?”
那項目是跟穆家合作的,昨天剛簽的合同。
陸沉扯了椅子坐在一旁,“姓穆那老家伙就拿這項目敷衍你們,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說,“又想刷存在感,表現出善意,又舍不得拿本錢,又裝又摳搜,這人可真夠惡心。”
姜棠沒接他的話,只是問,“你怎麼來了,有事兒?”
“在樓下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出去。”陸沉雙腿交疊,“上來看看。”
他掃了一眼姜棠辦公桌,沒見她有加班的樣子,“怎麼不去吃飯,在等我?”
“少做夢。”姜棠說,“沒什麼胃口。”
這話說完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惡心感一下子又竄了上來。
一股酸水反上來,弄得她表情一抽,眼底就有些泛潮。
陸沉盯著她,“怎麼了,不舒服?”
“不舒服。”姜棠說,“看見你就不舒服。”
她抿了口咖啡,手不自覺的在胃上揉了揉。
陸沉見狀笑了,起身繞過來,站在她身後,俯下身,也伸手搭在她的胃上,代替她自己的手輕輕的按揉,“胃不舒服,我給你按摩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