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後,沒等幾分鐘剛好輪到了她。
她原來預約的是無痛人流,要全麻,還要有家屬簽字和陪同。
但她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想了想,編了個悲慘的故事,說自己是被渣男騙懷孕的,不想讓父母親朋知道自己的醜事,想偷偷的解決。
醫生見多了這種例子,看她說的也確實挺可憐的,於是就告訴她,沒有人陪同的話只能做普通的手術。
她知道普通人流術很痛,但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手機關了機,在醫生的安排下她很快脫去褲子躺在了手術台上……
置身這冰冷嚴肅的環境裡,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看著醫護人員戴著口罩那嚴肅冰冷的表情,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她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除了恐懼,更多的還是心痛。
閉上眼睛,她腦子裡跟放電影似的回放著跟那個男人的種種,從第一次認識,發展到現在的無數細節,心酸湧上心頭,淚眼自然而然的沿著眼角滾了下來。
愛他嗎?
當然是愛的。世界上沒有女人不愛他吧?
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原本該是一件幸福的事,但現實是冰冷的。
她自己就是不光彩的私生女,連生父的面都沒見過,深知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是什麼感受。
如果再稀裡糊塗的把肚子裡第二個孩子生出來,毫無疑問又是沒有父親。
既然他給不了名正言順的婚姻,不能讓孩子在陽光下生活,那就只能把一切不幸扼殺在搖籃裡。
很快,醫生那冰涼堅硬的工具進入了她的體內……
痛,很痛,痛的快要死去。
她感覺到那把鉗子在她宮內不停的撞來撞去,像是在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她好幾次都差點哭喊出聲,但都默默憋住了。
相比較身體上的劇痛,心裡的痛更是令她不能呼吸,她知道自己跟他的孩子就這樣無情的被刮掉了,跟他的一切都結束了……
“好了。可以下床了。”醫生做完了手術止了血,護士幫她穿好褲子,叮囑了各種術後的修養。
在護士的攙扶下,她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手術室,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悶了半天。
她臉色蒼白,腦袋也是空白的,渾身是沒有力氣的,虛脫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
休息了大半天,喝了點熱水,又繳費拿藥,然後才又昏頭昏腦的出了醫院,坐上了自己的車。
在駕駛座上,她又是大半天都沒動,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全身都在發冷發寒,頭痛欲裂,肚子也好痛。
她沒想到,前一天還在跟他柔情蜜意你儂我儂的,後一天自己就破碎不堪的跌入了地獄。報應來得這麼快。
不過,她早有了心理准備,這些痛苦對她而言,都只是短暫的,轉瞬即逝的。
如果她沒有強大心理,就不會跟他這個檔次的男人玩這種危險的游戲。
唯有拿掉孩子,她後半生的命運才不會受他擺布。
遭遇身心重創,葉渺不得不請了三天的假,不過她都是跟周子恆說的,沒有直接告訴江約城。
她不想硬撐著去工作,累倒後在他面前露餡。
這件事,她打算一輩子爛在心裡,不會讓他看到任何的痕跡。
沒去上班的這幾天,其實他也沒有給她打電話發信息,沒有來過家裡,估計是魏悠然回來了,他真的要顧忌很多了吧。
畢竟,魏悠然不是他身邊普普通通的女人,是某某大guan的女兒。他可以不愛這個女人,但不會不尊重她。
*
休息幾天後,她覺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她盡量裝的若無其事,再次以工作的名義走進他的辦公室,來到他辦公桌前,簡單的跟他說了今天要接見的客戶以及其他一些安排。
“站那麼遠干嘛,”他沉著臉,冷冷淡淡的說,“我聽不到。”
她知道他是故意找茬,但還是靠近了一些,用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重新跟他說了一遍。
“到我身邊來。”他忍無可忍的命令道。
她頓了幾秒,知道他想做什麼,這回沒有如他的願,只淡淡的說,“我上午很忙,先出去了。”
但她還沒走到門口,江約城就猛地起身來,邁著大長腿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直接將她推倒在沙發裡!
“你不是很大度的嗎,怎麼專門請假3天在家生悶氣?”他居高臨下的質問她。
原來,他以為她這幾天沒來上班,是因為魏悠然突然回國,她受不了刺激才故意請假在家冷靜一下?
還好,他沒有懷疑就好。她想著。
她轉過頭去,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平靜的開口,“總裁,有些事我們以前就說好了,希望你也遵守吧。”
聽她又用這種疏離的態度來對他說話,他煩躁的閉了閉眼,最後不得不壓下心頭的怒火,重新在她身邊坐下。
他粗臂摟著她的脖子,將她摟進自己懷裡,頗有些沉重的告訴她:
“我不記得我以前說過什麼。我只想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哪裡也不准去。”
她冷笑了聲,反問,“你想讓我以什麼身份留在你身邊?你的小妾嗎?”
他皺了皺眉,“說話不要這麼難聽。”
“實話都不好聽。”
她用力推開了他的手,從他身邊站了起來,不冷不熱的,“我這半年之所以跟了你,因為你單身。但你不久之後就是有婦之夫了,我不會破壞你婚姻的。”
聽她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他只覺得可笑。
他重新將她拽倒在自己懷裡,雙手禁錮著她,在她耳邊啞聲說了句,“拿了我的東西就想一走了之是不是?”
她沒有掙扎,只是異常冷靜的回他,“放心,你給我的房車我都不要,買的衣服首飾包包我也可以還你,現金一分沒花都還給你。”
他瞬間又是被氣的面目猙獰,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老子說的是,你拿走我的心,就想一走了之?”他的聲音,幾乎有些發顫。
“你的心?我可沒這麼大本事。”
她仍舊冷笑著,喃喃自語般的,“一個離婚帶娃,一無所有的女人,除了在床上給你那點快樂,我自認沒有更大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