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

  我咬牙瞪向他,“你別太過份!”

  孟欽眸底漾著笑,“我抱我自己的妻子過份嗎?”

  我憋了幾秒,見美玲姐忙完也走了,家裡只剩我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著他腳面一踩,小臂緊緊地摟住他腰身,跟他貼的嚴絲合縫的,用良心悶死他!

  孟欽微微挑眉,笑而不語。

  庭院裡的小雪還在紛紛落下,屋內卻是暖意融融,如詩如畫。

  我漲著臉對著他的眸眼,猝不及防間稍稍踮腳,對著他喉結輕啄,“老公。”

  孟欽眸底一顫,似被我瞬間撩到了心弦,抱著我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裡,“應應,我快瘋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沒辦法,他比我還看重我的身體,我敢胡來,他不敢。

  所以他一直在算著日子,只等我做足了小月子才敢邁出那一步。

  “你活該。”

  我抬臉看向他,小聲道,“落我手了你是不是很活該。”

  孟欽眼尾染了抹紅,眸底盡顯風致的看著我,很輕很輕的嗯了聲。

  他抱了我很久很久,一直到拍賣會偃旗息鼓。

  接著他又親了下我的額頭,“我的神明願意臨幸我,那並不是活該,而是我的殊榮。”

  我說他無藥可救了,他大方承認,灑脫的就跟他之前承認自己是那啥無能一樣樣!

Advertising

  見扎不疼他,我又說他是頂級戀愛腦,孟欽還是欣然應允,“愛情在我心裡無比神聖,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世間每一對真心相愛的男女都是彼此間的戀愛腦,因為好的愛情可以互相成就,它不需要有任何的考量,也無需利益驅使,誠如你我,應應,你成就了我,我對你盲目點又有何不妥?”

  好吧。

  我承認我說不過他。

  並且很容易就能被他拐下道。

  為此我付出的代價是手腕子疼了一宿。

  ……

  又過了四五天,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就給爸爸打去電話。

  當然,我跟爸爸一直都沒有斷聯,只不過我這段時間養病跟他都是用短信聊天。

  爸爸一早就從師父那裡知道我已經滅掉慈陰,並且師父還跟爸爸道出了我離家的實情。

  師父說他當年之所以執意要把我帶去京中,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我跟天道立盟後壽路受限。

  因此我必須得離開家,只有待在舉目無親的陌生環境裡,才能最大限度上的減少情意接收。

  師父還給爸爸舉了個例子,說我立盟後的情況就相當於在雪天裡穿著最華麗單薄的連衣裙出門。

  從外表看我會很漂亮,我的裙子也很光彩奪目,但是看起來太招搖,也沒有人會心疼我,反倒會覺得我是在故意炫耀,所以我的冷是前後夾擊的,不光要對抗嚴寒,還要承受白眼誤解。

  可是我別無選擇,自盟約立下,我就沒了回頭路。

  哪怕冬天再冷,我腳凍得再木,也要踩著雪一路前行。

Advertising

  若是我敢停下來,就要面對更為冰冷的結果,活不過二十三歲。

  最為揪心的是,我不可以叫屈,我沒那個資格,因為是我主動選擇的自耗。

  想活嗎?

  那就搏一把吧。

  在冬夜裡放飛一捧螢火蟲。

  要麼凍死在寒天,要麼咬牙挺到春暖,夜宿桃花村,踏歌接天曉。

  在我病的最重時爸爸給我打來了一通電話,他只叫了我一聲名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暈暈沉沉的聽到了他隱忍得啜泣聲,眼尾倏地就滑出了眼淚。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爸爸發來的短信了。

  得知他跟鳳姨在老家我安心不少,就給爸爸回短信說讓他們在家裡等我,我過年會回去。

  當時我也揣了些小心思,想著自己沒好利索,嗓子有點啞,不想讓爸爸聽到我的聲音徒增擔心。

  哪成想當我身體恢復的七七八八,爸爸的電話反而打不通了。

  洗完澡我看著爸爸發來的短信還有些惆悵,“孟欽,你說我爸能給我回短信,怎麼就不接我電話呢,今晚我給他打去電話不是提醒我正在通話中就是信號差,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孟欽跟我說不用著急,凡事都有個消化吸收的過程,雖然我褪去了敗氣是好事,是打贏了一場勝仗,但對我爸和鳳姨來講,這何嘗不是一場無妄之災?

  更不要說這災還被我扛了十年,他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面對我也是情理之中。

Advertising

  “應應,等你身體養好了,你家裡人就會出現了。”

  “可我身體已經好了啊,今天都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我還跟哥哥們約好了准備回太平巷吃飯,誰知道我爸這邊怎麼……”

  我嘀咕著爬上床,倒是從孟欽的話頭裡品出點別的意思,“孟欽,你是不是早都見過我爸?”

  孟欽放下手裡的書,調暗臥室裡的燈光,側躺著看向我,“你猜?”

  “我不猜,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我伸手按了按他嫣粉色的唇瓣,“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

  孟欽笑著握住我的手,“我沒什麼可交代的,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我心願已經實現了。”

  嘿!

  這人!

  又跟我玩兒老謀深算是不?

  我脫口而出,“孟欽,你別太得意,你充其量只是實現了一部分,娶了我而已,可你還沒有……”

  孩子兩個字被我匆忙咽了回去,這個詞現在好像成了家裡的禁忌,傷口,誰都不敢去提。

  孟欽沒有立即搭腔,隔了幾秒才道,“這方面我們隨緣好嗎。”

  我嗓子無端又有點啞,“我知道要隨緣,可還是會很遺憾。”

  孟欽的眸眼幽深著,有恨離琴瑟,亦有朝露待晞,“應應,人生哪有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

  我沉默了一會兒,忽的想到了什麼,立馬又來了精神,像條八爪魚一樣的纏上了他,“孟欽,我身體好了,我們今晚就造人吧,她還在等我呢!”

  孟欽有些失笑,“誰在等你?”

  “我們的女兒啊。”

  我趴在他身上,看著下方那張放大的俊臉,一本正經道,“就在我接受天道褒獎的那晚,我親耳聽到她說她會回來,孟欽,她還會是我們的孩子,而且我敢保證,她會是個超級溫暖的小棉襖,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你將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我們今晚就迎接她回家吧。”

  說話間,我就去吻他的唇。

  孟欽躺在那卻沒有給我回應。

  見我疑惑的看向他,孟欽抬手幫我掖了掖耳旁的頭發,眸底溢出心疼,“應應,讓我們的女兒再等等可以嗎,再等個三四年,好不好?”

  我不解,“為什麼要等?你很快就要三十了,婆婆那邊……”

  “因為她媽媽總是太為身邊人著想,得好好的歇一歇。”

  孟欽的嗓音低磁而又柔和,“我也舍不得我老婆這兩年再吃什麼苦,如果她真是我們的女兒,與我們有很深厚的緣分,我想,她能理解她爸爸的想法,會乖乖的等待。”

  我剛要開口,孟欽又點了下我唇角的梨渦,“最重要的是,我還沒跟我太太過夠二人世界,我骨子裡有著惡,還有著極強的占有欲,我不願跟任何人瓜分我太太的愛,即使那個人是我的女兒,因為我很清楚,依我太太的性格,有了孩子就不會再分給我多余的注意力。”

  “這是我不能夠接受的,我會吃醋,會惱火,我不想我太太把偏愛分給別人。”

  孟欽的嗓音有種天然的蠱惑力,“近幾年我只想獨自擁有她,小謝先生,你能幫我達成心願嗎?”

  “可是我很想要孩子。”

  我近距離對著他的眸眼,身上的力道都壓在了他身上,口吻也帶著討好,“孟欽,我真的很喜歡小寶寶,我們早點要吧,這樣我將來要是打邪外出了,也有孩子在家陪你,多好啊,再說這麼大的房子就我們倆住多空蕩,有個小家伙跑來跑去的才有人氣兒。”

  孟欽靜靜地看了我幾秒,居然輕嘆了一聲,臉微微偏到一旁,眸底還彌漫出幾許凄涼,“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時限不會太久,很快就膩了,沒關系,我能理解,也早該習慣了。”

  嘿!

  這大神啥時候學的茶藝!

  該不會是師父上回來偷摸傳授給他啥了吧!

  他這一不按套路出來,整得我這小心髒又撲騰撲騰亂跳上了!

  “好啦,我聽你的。”

  我扶正他的臉,安撫般朝他鼻尖親了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嗎。”

  孟欽眸底還郁郁的,睫毛都在眼瞼形成了一道剪影,似美玉欲碎,欲說還休。

  我明知他是在跟我玩套路,一顆心還像是被他搓揉著,捧著他的臉反復親了好久,唇上軟軟的貼著他,“別整的委屈巴巴的,我都說聽你的了,你想什麼時候要寶寶我們就什麼時候再要,笑一笑……”

  話沒說完,我就感覺到了拍賣會的如火如荼,大脖筋還在一跳一跳。

  見狀我撐著胳膊就想鳥悄的回到自己的臥兒,和諧友愛噢,什麼都沒發生。

  誰知孟欽竟瞬間反客為主,俯身直接壓了下來,對上我漲紅的臉,他眼角眉梢都漾著風韻,“哪有哄人哄一半就逃的道理,小謝先生,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不可取的。”

  我推著他就想往被子鑽,“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就是個成精的老狐狸,總給我下套!”

  孟欽卻在上方鉗住了我的手腕,接著又同我十指緊扣,“應應,我想要。”

  我窘迫的腦子還不太好使,“要什麼?”

  他俯臉吻了下來,“你。”

  “家裡好像沒有雨……”

  “有,我早都備好了。”

  他言簡意賅的封住了我的唇。

  我稀裡糊塗的感覺自己又中計了。

  夜已深。

  剪剪輕風,月移花影。

  孟欽畫畫的功力自不用說。

  似有無限丹青手,綠蘋波上白鷗雙,淋浪淡墨水雲鄉。

  我起初還有些放不開,畫技都像是生疏了。

  孟欽由淺入深的指導著我,像是握住我的手持起一個小錘子,對著個鐘鼓一敲,嗡~~!

  療愈而又悠然的共振傳出,耐人尋味,余韻悠長。

  只是在視線偶一相對間,他見我含淚咬著唇,差一點就提前交代了。

  事後他伏在我背身,撥開我黏在額前的發絲,嗓音低低,“應應,你許我生生世世好不好。”

  我懶懶的趴著不想動,眼睛都困頓的有些睜不開,聽著還笑了聲,“那我豈不是生生世世都要被你壓一頭了?才不要。”

  孟欽也不惱,指腹摩挲過我的唇瓣,“孟太太要是吝嗇到連張餅都不給我畫,今晚就別想睡了。”

  我輕輕咬住他的指尖,眼睛還半睜半閉著,發著憨憨的笑音,“也不是沒得商量,如果下輩子能換我當男人,我會願意好好收拾收拾……”

  話沒說完,孟欽順勢捏住了我的臉,狠狠地吻了過來。

  臥室裡剩下我小小的討饒聲,“孟醫生,容棠哥哥,老公,我錯了,我說著玩兒的……”

  最後我還是沒受住,洗完澡沒等孟欽幫我吹干頭發就去找周公玩耍了。

  這一覺我睡得格外香甜,夢裡都是歡聲笑語。

  醒來我習慣性的把胳膊搭到旁邊,手上卻摸了空,睜開眼孟欽居然沒在。

  不由得摸了摸床單,他那邊是涼的,離開應該好一陣子了。

  我立馬來了起床氣,好像是沒頭腦附體了不高興,朝著房門就喊了聲,“孟欽!”

  “小螢兒,你醒了啊。”

  美玲姐貌似就守在門外,聞聲便進來了。

  我看到她也不好繼續使小性子,嗯了聲道,“孟欽呢?”

  “先生在樓下了。”

  美玲姐笑著道,“你娘家人來了,先生說你們昨晚畫畫來著,畫的有些晚,讓你多睡會兒……”

  我臉紅了紅,“哦,是我哥哥們來了嗎?”

  “是你老家的父母,還有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