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此機會加快腳步,跑到他身前就遞過去白玉,“不好意思,這是那位老奶奶的東西吧,在機場的時候,它和我的零食落在一起了,怪我沒看清就收到了書包裡……”
“謝謝。”
他接過白玉就朝我點了下頭,“是我的東西。”
“哦,那你收好了,再見。”
我笑了笑准備離開,被十多位黑西服圍觀欻欻還挺不得勁兒的。
轉身剛吃了一口辣條,就聽到他叫我的名字,“萬應應?”
聲線干淨的仿佛是下過雨的竹林。
輕磁舒緩。
“嗯?”
我回頭看向他,“你還有事?”
他略微皺眉,唇角又迸出一絲笑意,“孟欽,我叫孟欽。”
我哦了聲,點頭道,“那我走了,再見。”
這麼說來容棠是誰的名字?
那個老婆婆的嗎?
挺好聽的。
腦子裡胡思亂想的准備離開,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等等。”
我不解的回頭,“怎麼了?”
孟欽朝我走近了兩步,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我,“你唇角有紅色的東西,這些零食不要吃太多,對身體沒什麼益處,更何況,你已經吃一路了。”
“你怎麼知道我吃一路……”
我驚訝的看他,這麼說來,我在飛機上坐下時,頭頂掠過的那道視線就是他的?
當時我就感覺誰看過來了。
沒想到會是他。
黃昏的陽光很好,像是給他鍍了層光邊。
孟欽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抬起我的手腕,將那包紙巾放到我的掌心。
烏木香氣不斷的鑽到我鼻子裡,我這才發現他個子很高。
平視的話我只能看到他修長的脖頸,冷淡鋒銳的喉結。
“萬應應,你還在長身體,少吃這類零食。”
轉身時他對我又是交代叮囑一般。
我下意識的點頭,“好。”
見他要上車了我也抬腳朝師父那邊走去。
不自覺地又吃了口辣條。
看了看食品外包裝。
這個品牌下回也得再多買兩袋,吃著真的會身心舒……
“萬應應?”
真沒想到他還會叫我。
聲音淡淡的。
雖然很好聽,但是……
我啊?了聲回頭。
他站在車門邊對我似笑非笑,唇角有淺淺的弧度,“真的對身體很不好,我沒有騙你。”
“哦,我知道,謝謝。”
我不好意思的握緊了那包辣條。
扭頭就就加快了腳步。
十多米後才聽到身後傳出砰的一記車門聲響。
我莫名松了口氣。
抬手又將辣條袋口放在嘴邊,一轉眼,就見一輛車子在身旁緩緩而過。
孟欽在半降的車窗內正看著我。
即使他表情無波無瀾。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咬著那根辣條還是嗆了。
咳嗽一聲後,我立馬笑的遺像一般看著他,抬手還朝他擺了擺。
孟欽面無表情的側過臉,車窗徐徐的升了上去。
目送著車子離開,我無端呼出口氣,終於能安心吃東西了。
腦中倒是想起一個詞,霽月清風。
抬頭看向天邊的一層淺金。
說不上哪裡可惜,那麼俊美的一張臉,卻被遮擋在了加密的車窗玻璃後面。
算了。
還是遮著吧。
遮著得勁兒。
別看他年輕,身上真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場。
底蘊靜默,於雍容閑雅中,有著深藏不露的鋒芒。
面對面時真的會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所以他一看過來,我就有了種在課堂上做小動作被老師抓包的感覺。
明明我吃的是自己買的東西,花的是我爸的錢,和他又不熟,怎麼就跟做賊似的呢。
“應應,那是誰啊。”
走回去小龍舅就好奇的看向我,“坐大奔的,好像還有保鏢,瞅著那身份地位就不一般。”
“不熟悉的。”
我應道,“在省城機場的時候我不是去了趟洗手間嗎?遇到了他家裡人,不小心把他的東西收到我書包裡了,剛剛正好發現就去還給他了。”
幸好發現的及時。
不然在茫茫人海裡哪還有機會再遇到他和那個老婆婆?
說話間我將孟欽給我的紙巾順手裝到書包裡。
要不是當時愣神真不好意思要。
作為個隨時隨地會流鼻血的選手,紙巾都是我兜中常備,捂鼻干脆。
不過他的東西還真跟他人一樣,有淡雅的香氣,清音幽韻。
“借口。”
乾安嘁了聲就道,“你不是都喊人家名字了?分明是扯個綹子想跟他認識,犯花痴。”
我想說沒有。
又覺得沒必要和他強調這些。
如果一個人擺明了要跟你杠,你越說沒有,對方越會說你是心虛。
所以我保持沉默。
結果就是乾安一陣嘖嘖,“看到沒?此地無銀了,她話都不敢說了。”
眼見小龍舅跟著有些著急,我看向乾安,“喊他名字是因為我著急還東西給他,然後我還喊錯了,他可能是為了糾正我,才說了他自己的名字,僅此而已,怎麼就成我犯花痴要和他認識了,我為什麼要和他認識?”
有毛病不是?
乾安還真是捂不熟。
貓一陣狗一陣的。
一會兒和我聊得好像親近點了,眨巴眼的功夫關系又能回到解放前。
都是師父的身邊人。
他對我就不能和煦點!
還想不想讓我幫忙寫檢討了?
想不想我發揮到兩千字……
別說,這茬兒我還真不敢和他強。
咱還指望他幫我認人呢不是?
那我也有點生氣。
用我們當地話講這小子成了能絞牙。
各色。
乾安不陰不陽的看著我,“那你說他長得怎麼樣?”
“好看。”
“他叫什麼名字。”
“孟欽。”
話一出口,師父在旁邊也看了我一眼,雙目接著閉上,入定一般。
“瞧瞧!”
乾安笑了聲,“這不是發花痴是什麼?你自己都承認了!”
我,“……”
拉倒吧。
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算發現了,他接完電話就要抽風。
見我不搭腔,乾安反而勁勁兒的樣,“萬應應,你不用不好意思,如果你對他感興趣,我還可以多為你補充些他的背景,孟欽,正宗權|貴之子,他父親是輝遠國際老總孟世輝,家族生意遍布海內外,母親蘇清歌更是了不得,她出身於名門望族,祖上不但有前朝高官,還出了幾個畫家和雕刻家,聽說孟欽的外婆就是個畫家,不過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精神有些失調……”
我想著那位老婆婆的狀態,不禁看向乾安,“你怎麼了解的這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