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截圖發在了三人小群中。

  邢願:【十年如一日打卡啊,這人真堅挺。】

  兩姐妹就開始抱著手機語音玩猜人游戲。

  邢願:“從你高中開始給你發的,你說是不是你那些高中的追求者中的?”

  “高中同學除了你跟阿玨,我誰都不聯系了。”

  “那你爸呢?”

  於佳薇只剩冷笑,“我連他的樣子都不記得了,估計已經死了吧。”

  於佳薇的父親於波,在於佳薇五歲的時候,就和馮瑞芳離婚了。

  說是和馮瑞芳離婚,可那個時候的農村,結婚的時候沒到法定年齡,孩子都有了,婚也就約定俗成的結了,沒領過結婚證,也就何談離婚證。

  別說拋妻棄子,自己的親爹親媽都不管不顧了,估計早就死了。

  邢願知道這事兒又觸及到於佳薇的禁區了,就轉了話題,“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金羽鶴?”

  這個名字,讓於佳薇腦子瞬間空白了一瞬。

  邢願繼續說:“你倆學生時也算好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出國,說不定心裡還有你?”

  於佳薇的語音許久都沒有發過來。

  邢願接到了舒玨的私戳語音電話。

  “別提金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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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就是前幾天出差看見金羽鶴了……想看看薇薇和他還有沒有可能。”

  “沒可能了。”

  邢願在小群裡又發了一條語音:“就當是一個陌生人的祝福吧。”

  於佳薇躺在床上,睜眼盯著天花板。

  金羽鶴啊。

  少年有一股清瘦薄削感,頭發顏色偏亞麻色,站在樓梯上朝她笑的時候,比身後遍地灑落的金色陽光還要耀眼。

  學生時代,少女心事總是詩。

  那個時候她的詩,就是金羽鶴。

  …………

  迫於陳蘇柔和江父的“監視”和江哲的催促,於佳薇只好先搬回了安景苑,假裝和江哲“重歸於好”。

  於佳薇只有一條要求:胡玫不再出現在安景苑。

  江哲答應。

  搬回來的第一天,於佳薇就收拾了客房。

  江哲:“你要和我分房?”

  於佳薇覺得這句話問的古怪,“江哲,用不用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們已經離婚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不用演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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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哲也沒強求。

  兩人就如同兩個同租的室友一樣,各不干涉。

  直到這天夜晚,於佳薇加班搞方案,到十二點半才熄燈睡覺。

  她剛入睡,尚在淺眠中,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到門開了,有一道人影緩緩地接近,床邊向下塌陷了一角,她的被子被掀開了。

  有一個人躺了進來,摟上了她的腰。

  她的胸口一涼。

  陌生氣息的游走讓於佳薇陡然從淺眠中陡然驚醒,她打了一個冷顫,還以為是夢。

  一個鬼壓床的夢。

  下一秒,她發現身旁的確是躺著一個人,她幾乎是本能,一腳就把身邊的人給踹了下床。

  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男人悶哼一聲。

  於佳薇打開床頭燈,只見江哲揉著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

  江哲好似自己也很迷惘,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剛才上了個廁所,然後……我走錯房間了。”

  等到江哲離開後許久,於佳薇才平息了驚懼感,把房門反鎖還嫌不夠,用沙發從裡面把門給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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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哲在撒謊。

  主臥裡就有衛生間,為什麼會上過廁所來到她的客臥?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口。

  睡衣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兩粒,露出裡面的鎖骨,隱約可見春光。

  於佳薇低罵了一聲。

  可白天裡,江哲又表現的從不過界,好似昨晚真的是他走錯了房間。

  於佳薇想要直接搬出安景苑,可想到時機不對,還是打算等到江哲實驗室的工作告一段落。

  她在心裡盤算著。

  於佳薇下班就去了邢願的工作室,趁著邢願休息的檔口,把晚上的事兒給邢願說了。

  邢願說:“我晚上去陪你。”

  於佳薇一個熊抱就要撲過來,邢願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你先等會兒,我妝造剛搞好,等我拍完這一組圖片。”

  於佳薇說:“想喝奶茶嗎?我去給你買。”

  邢願還沒回答,一旁的攝影師咆哮道:“喝什麼奶茶!邢願!你收小腹!你小肚子都凸出來了!”

  於佳薇:“……”

  她看樣子,邢願今晚是又要節食了,索性就自己出來吃飯。

  商場內有不少可堂食的店。

  她經過一家西餐店停了下來,進去點了一份單人牛排,剛一落座,透明玻璃門的另一側,走過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然後走進了這一家西餐廳內。

  男人一進來就成為整個店面的吸睛體。

  於佳薇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撞見陳東鐸。

  自從上次從長島別墅一別,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她愣怔片刻,在男人目光掃過的時候,立即低頭,在手機屏幕上往下翻,她自己都不知道看了些什麼。

  “坐這裡吧。”

  陳東鐸選擇了一張靠近門口的兩人台。

  謝雪桐坐下來,累的舒了一口氣,“逛街好累啊,還沒有好看的裙子。”

  “那條紫色的長裙就很好看。”

  “太便宜了,參加陳伯伯的壽宴規格還不夠,”謝雪桐撐著腮,“我要穿最貴最好看的裙子,不得給你撐面子呀。”

  陳東鐸淡笑不語。

  他已經看見了另外一邊的於佳薇。

  盡管女人已經低著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了。

  於佳薇早想走了,但是陳東鐸的位子剛好在門口,這樣走出去,兩人想必一定會撞見。

  她不想叫陳東鐸看見自己。

  特別還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

  好似她有多麼孤獨可憐一樣,只有一個人落單。

  她遠遠地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

  這才叫做般配吧。

  這段關系結束,他好似毫發無損,身旁又有了佳人陪伴。

  於佳薇心裡忽然冒出來一股酸意,在酸意尚未發酵之前,她喝了一口冰水,把這股酸意給壓了下去。

  她瘋了吧!

  這是什麼感覺?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於佳薇迅速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

  “一個人嗎?”

  這聲音猛地竄入耳膜。

  水流很冷,即便在中央空調暖風充足的商場內,冷的她打了個顫。

  於佳薇抬起頭來,和鏡面之中的男人四目相對。

  陳東鐸斜身倚著牆邊,單手插袋,用慣常有的目光凝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