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薇感覺到男人大腿繃緊的勻稱肌肉，熱感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傳遞了過來。
她沒敢再動。
冰袋外面包裹著一層干燥的毛巾，貼在面頰皮膚上，既能消腫也不會太冷。
於佳薇坐下來的高度剛好高出一截，她能感覺到男人拂動在她頸後的灼燙呼吸。
陳東鐸微微仰頭注視著於佳薇的側臉。
她今天扎了個高辮，脖頸有些碎發散落下來，隨著他的呼吸微微動著。
過了許久，陳東鐸把冰袋拿下來，扶正她的臉看了看，“消腫了。”
紅腫消退，只剩下一絲紅印。
於佳薇起身前，轉頭看向他。
陳東鐸眼鏡鏡片反光，靜靜地和她視線相撞。
於佳薇抬手取下了陳東鐸鼻梁上的鏡架。
沒了眼鏡的遮掩，他的瞳眸仿佛一下清晰了。
陳東鐸抿了下薄唇，“你要……”
然後，一道黑影落在他的眼睛上。
蜻蜓點水的啄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在陳東鐸尚未反應之時，女人已經將他的鏡架再度輕輕擱在他的鼻梁上。
“謝謝。”
陳東鐸扣著於佳薇的手腕沒讓她離開。
於佳薇的手機恰在此時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姓名是——“舒玨。”
陳東鐸挑眉：“接。”
於佳薇本沒打算接，可舒玨一連打了兩個電話過來，於佳薇怕是有什麼急事。
她接通了電話。
“阿玨……”
陳東鐸聽見這個稱呼，瞳眸又暗了幾分。
他修長的手指輕易挑開她的裙擺而上，吻上她的鎖骨，聲音暗啞，“繼續。”
當著他的面，對另外一個男人用這樣熟稔親密的稱呼，他這樣想著，手中加了幾分力道。
於佳薇幾乎控制不住脫口而出的叫聲，把手機掛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氣。
“你還沒消氣麼？”於佳薇輕輕問，“可我都還沒生氣呢。”
他的正牌未婚妻給了她一個巴掌，她都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喉結上下動了動，陳東鐸的眼底刮過一片又深又重的暗潮。
他抽出手，搡了她一把，“滾。”
於佳薇拿著手機離開了辦公室。
陳東鐸摘下眼睛，手指在眼皮上輕點了下。
薄薄的眼瞼上，似還帶著女人柔軟唇瓣的熱度。
他自嘲的笑了笑。
這女人就是個騙子，給一個巴掌，再給點甜頭。
可他還偏偏吃這一套。
黃秘書像征性的在門板上叩了幾下，轉動門把打開了門。
“人在。”
只有兩個字，就是最終的調查結果了。
“這是監控。”黃秘書將手中的平板遞給陳東鐸。
陳東鐸點開了播放。
是一段在酒店前面的監控錄像。
謝雪桐是被保鏢給橫抱出來的，她緊緊地貼著男人的胸膛，黑發幾乎遮住了面龐。
監控就只能到進入酒店房間。
五個小時後，謝雪桐才從酒店中走出來，從監控中來看，臉色很差。
陳東鐸站起身來，隨意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走。”
等到電梯口，陳東鐸卻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黃秘書不由得提醒了一句：“老板，在這裡。”
“誰說我要進去？留下人在附近守著。”來到門口，門外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目，他眯著眼睛，摘下了眼鏡，“還有，透出點風聲給謝家。”
黃秘書問：“什麼風聲？”
“說謝大小姐在外面包了一個男人。”陳東鐸冷聲說，“不是有照片麼，似是而非含沙射影，你不會的話，就交給那些狗仔去辦。”
黃秘書：“……”
是不該得罪老板。
也不該得罪老板的女人。
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這是觸到老板的逆鱗了。
…………
於佳薇從梨園出來，就回撥了舒玨的電話，“剛才不太方便，出什麼事了？”
“佳航在我旁邊，他來公司找你，沒等到你，就來找我了。”
舒玨的公司和於佳薇只有一街之隔，當初舒玨明確告訴過於佳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來找他。
他能看出來於佳航現在急切的很。
於佳薇：“我這就來。”
將近一個小時，於佳薇才來到了舒玨所在的公司，此時，於佳航正默默地坐在一樓的咖啡廳，手邊是一本奧賽題。
下午要去白教授家裡補課，他的作業還沒有完成。
可就算題目再難，性格使然，他都不會急的抓耳撓腮，步驟一步一步來，能推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於佳薇推開咖啡廳的門，門頭上有風鈴的響動。
於佳航抬頭看見於佳航，激動的招手。
“阿玨呢？”於佳薇走過來。
於佳航打手語：“舒哥去樓上上班了。”
“你怎麼來這了？”
於佳航好似這才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翻出相冊來，給於佳薇打手語讓她看。
“我本來是去白教授家裡補課的，走到半路想起沒帶書，就又回去，在樓下看見的，照片是我偷拍的，媽沒發現我。”
照片中是一個看起來很英俊的男人在和馮瑞芳拉扯，最後一張照片，像是遞給了馮瑞芳一個什麼東西。
看起來像是一個信封。
這個男人是誰？
於佳薇將男人的臉放大。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於佳航打手語問：“姐，你認識嗎？”
對於佳航來說，這是完全陌生的一張面孔，卻看起來很英俊，保養得益，與歲月催人老的馮瑞芳站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於佳薇把照片發給了自己，“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看見了避遠點，剩下的交給我解決。”
於佳航點了點頭。
他本就心思細膩，再加上五感缺失一感，視覺就尤其敏感。
他打手語：“姐，你是不是認識這人？”
於佳薇把手機收起來，“為什麼這麼問？”
“你剛才看見這照片，明顯是很震驚，”於佳航沒隱瞞，“他是誰？”
於佳薇沒回答。
其實，對於於佳薇來說，對這個男人的印像也並不深刻，在她年齡尚小的時候，家裡還留存著照片。
可到於佳航長大，馮瑞芳就把所有有那男人的合照照片全都丟了。
也統共沒有幾張。
於佳航也沒多追問了。
這姐弟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性格特點，不會刻意去追問什麼，但是會自己查個徹底。
趁著於佳薇不注意，於佳航就把於佳薇刪的那兩張照片又從回收站裡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