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形蘇妤是知道的。

  楊樂卿當時也是過了好久才從那噩夢的陰影裡走出來,現在趙遲的出現,就好似是一個厲鬼,張牙舞爪。

  “樂樂都已經結了婚,當時你給你定下的親,你就去找誰結婚找誰去要錢,跟樂樂有什麼關系?”

  趙遲拿出一張紙來,“你看看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的是誰的名字?還按的手印!都是她楊樂卿的!”

  蘇妤:“那是你連同王書蘭給樂樂喂了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現在還有臉說這件事!你臉呢?”

  “誰證明她不是自願?”趙遲說,“我是知道她結了婚了,忽然找個男人閃婚,不就是做給我看的麼?”

  蘇妤:“有病!你別自作多情好嗎?”

  她雖然不否認,楊樂卿的確當時是孤女一個,怕到了極致,可她看楊樂卿的眼神,對蕭禹庭的情誼和崇拜是不能作假的。

  另一邊走來一道身影。

  “拿來我看看。”

  趙遲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這張紙,就被接了過來。

  “你他媽是誰?”

  蕭禹庭掃了一眼這張紙,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冷峻的笑,手指抬起,把這一張紙撕的粉碎。

  趙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這是……”

  蕭禹庭揚手,白色的碎紙就紛紛揚揚從上而落,撒了趙遲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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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趙遲伸出食指指著蕭禹庭,“你知道我是誰麼?”

  蕭禹庭沒有回答,他只是低眸看了一眼趙遲手裡拎著的黑色煙灰缸,是剛才用來威脅楊樂卿的那一個。

  他走過來,把這煙灰缸接了過來。

  趙遲被面前男人身上的這種威懾力給震住,他只覺得這男人在看他的時候,他就動不了了,好似是被冰凍住一般。

  蕭禹庭拿著煙灰缸,在手掌心裡掂了掂,眯起雙眸,將煙灰缸重重的砸下來。

  煙灰缸從趙遲的耳朵邊擦過,幾乎是摩擦而過。

  煙灰缸在牆面上炸開了,瞬間炸裂,摔的粉碎,嘭的一聲聲響。

  趙遲嚇的整個人都不動了。

  蕭禹庭語調沉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覺得,你該知道我是誰。”

  趙遲:“你……我……”

  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嘴巴好像是用膠水黏住了一樣。

  他接過助理遞上來的紙巾擦了擦手指,眼神驟冷,腳步向前,趙遲被這樣的氣勢生生的逼的連連後退!

  他的鞋踩在的地面上碎裂的煙灰缸碎片上,差點滑倒!

  趙遲破口大罵:“你狂什麼?!這邊有監控錄像!你是不是想要吃牢飯?”

  蕭禹庭根本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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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遲叫身後的保鏢過去。

  保鏢還沒接近蕭禹庭,就被蕭禹庭另一側的助理給制住了。

  蕭禹庭轉身看向楊樂卿,他朝她走過來。

  她渾身的神經依然緊繃著,雙拳緊握。

  蕭禹庭大掌覆上她的手,“樂樂。”

  他化解了她的力道,“想還回去麼?”

  楊樂卿胸腔裡衝脹著一股叫囂出口的氣,她抬眸,對上蕭禹庭的眼神。

  蕭禹庭牽著她的手向前,“打。”

  他看了一眼趙遲:“他不敢動。”

  趙遲:“誰他媽不敢動?你到底是誰?你敢叫她打我?她有這個膽子動我!”

  他話音未落,蕭禹庭就已經反剪了趙遲的手臂,死死把他按在了牆面上,趙遲的腦袋咚的一聲壓在牆面上。

  趙遲依舊在罵。

  不光罵楊樂卿,還在罵蕭禹庭。

  楊樂卿眼眶很紅。

  她狠狠給了趙遲一個耳光,“不許你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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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容忍別人罵她,卻不允許任何人把那些肮髒的話潑到他的身上。

  楊樂卿雙手握住成拳,用力的對被制住絲毫動彈不得的趙遲拳打腳踢,將內心裡對曾經那個無助到絕望的黑暗枷鎖,終於卸掉了鎖扣。

  楊樂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把心裡的憤懣全都紓解了出來。

  蕭禹庭給她打開了一扇窗,她從那黑暗的窗裡跳了出來。

  趙遲剛開始嘴巴還在不干不淨的罵,後面就被打的連連求饒,臉上被打出烏青來,手指甲劃了好幾道。

  蕭禹庭松開了趙遲的手臂。

  他去攬住楊樂卿的腰,在她臉上擦了一下。

  趙遲本能的蹲下來抱住了頭,又意識到猛地站起來,臉上掛了彩,就算是放狠話也滑稽可笑。

  趙遲手指著就在正頭頂上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這邊有監控錄像!你們這是蓄意故意傷人!我、我要去告你們!”

  蕭禹庭正在低頭,用濕紙巾幫楊樂卿擦手。

  他動作很緩,擦拭著楊樂卿纖細的手指,指關節因為用力,泛著紅。

  “疼?”蕭禹庭問。

  楊樂卿搖頭。

  她不覺得疼,只覺得暢快。

  胸腔內那一只阻塞著的郁結之氣,就一下散了去。

  即便是孤身夜深人靜的黑暗侵蝕,她也再不會膽顫害怕做噩夢了。

  那些心底的陰霾,徹底消彌了,無影無蹤。

  趙遲聽著這話,臉上的傷口刺撓的疼,這女人真的是下了狠手的!

  這男人他媽就是故意的吧!在他眼前秀恩愛!

  趙遲猛踹了一腳旁邊的保鏢,“我都被打了!你還不動手!我雇你是吃白飯的嗎?”

  蕭禹庭身邊的助理攔住了那保鏢。

  一時間,形成僵局。

  這邊的動靜鬧的不小,後台有保安也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可該動手的已經動完了手,現在氣氛詭異的很。

  明顯趙遲是被傷的那個人,面容猙獰,“你們誰幫我報警!我要告他們!故意打人!”

  趙遲手指著頭頂監控,“我有人證也有物證!”

  蕭禹庭停下手來,眼神輕蔑刺冷朝著趙遲看過來。

  “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麼?”

  趙遲:“你說你是誰!我他媽告不死你!”

  “我是楊樂卿的丈夫,”蕭禹庭唇角掀起滿斥冷意的笑,把紙巾丟在趙遲的臉上,“我是蕭禹庭,歡迎來告。”

  趙遲眼眸陡然瞪大。

  他雖然說生活在鎮上,卻也知道市裡的蕭家。

  當時楊樂卿忽然找了個人結婚的時候,趙遲聽說是嫁給一個姓蕭的,卻也沒當回事兒,總覺得楊樂卿這個的孤女,就算是高材生高智商又怎麼樣,沒背景沒依靠,真正的高門大戶誰會把這樣的女人給娶回家呢?聯姻都夠不上格。

  卻沒想到,這個蕭,真的是那個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