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笑著讓人給陳東鐸上茶。

  陳二夫人笑了笑,“原來是東鐸啊!剛才老爺子還說呢,這堂會是你一己主張辦的,怎麼今晚都不來,是憋著個大招呢,這種出場,怕是北華柔柔都比不了。”

  “四哥的才不在這方面吧,”陳東鐸將腕間的袍袖卷起,端起茶盞,“我也是受了母親的熏陶,會一點皮毛,台上獻醜了。”

  他說著,就叫了黃秘書進來:“去給電視台剪輯說一聲,我這個節目剪掉再播。”

  “是。”

  黃秘書臨走時,還又刻意停頓了幾步,眼睛落在陳東鐸的右手上,似是欲言又止。

  這麼一番動作,就算是不想讓人發現,都不成了。

  陳老爺子就在陳東鐸卷起水袖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他手掌心纏著的紗布,那白色紗布中的一抹紅,就格外明顯。

  “手怎麼了?”

  陳東鐸翻轉了一下手掌,正面朝上,那浸紅的血更加明顯了。

  “沒什麼,就是小傷。”

  黃秘書沒立即開門出去,他說:“五少,找醫生來再給您包扎下吧!這不是小傷,搞不好手就……”

  “黃秘書,你話多了。”陳東鐸厲聲打斷了黃秘書的話,眼神冷冷的瞥視向他。

  陳蘇柔也上前一步:“父親,下面一場戲是您最喜歡聽的,您先聽戲吧,有什麼事我們先聽完戲再……”

  她話沒說話,就被一旁的二夫人使了一個眼色給打斷了。

  陳老爺子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分給陳蘇柔,依然看著站在門口的黃秘書,“黃秘書,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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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秘書說:“是在前幾天,謝大小姐被綁架,五少只身前去救了謝小姐,卻也受了傷,方醫生說是傷到了筋脈,幸而不嚴重,否則這只手就廢了,五少就一直在醫院養傷,只是今天是老爺您的大好日子,五少就想一定要來給您一個驚喜。”

  黃秘書這話一出,整個包廂內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只剩下樓下台上那二胡拉起的前奏。

  驚喜?

  對於陳北華來說,這絕對不是驚喜。

  “綁架?”陳老爺子眉眼低沉,“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陳東鐸一直在醫院養傷,這話自然並不是問他的,那就是問這包廂裡的別人。

  今天陳南鋒和鄭茵茵兩人因為公司有事,沒有跟陳老爺子同來,說辦完事才來。

  那就只有陳北華和陳蘇柔。

  一時間沒人開口。

  陳老爺子摔了手中茶盞。

  青瓷茶偏瞬間四散飛開。

  “我這還沒死,發生的什麼事就都瞞著我了?”

  陳二夫人立即過來,“老爺,您別生氣,這其中有一些隱情,畢竟是大過年的,別氣壞了身體。”

  “陳松,你說。”陳老爺子指著陳松。

  陳家的大管家今天臨時有事,陳松才是被調過來陪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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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松弓著腰,“只知道是和去年的中建的項目有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雖然他是陳東鐸的人,但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敢貿然開口。

  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陳東鐸手腕中纏繞著的白色紗布就已經被血浸透了。

  陳老爺子吩咐陳松:“先叫醫生過來,給五少換藥。”

  “是。”

  方柏軒趕到的時候,陳東鐸已經到了隔壁的休息間了。

  他單手撐著腮,看向一樓的戲台。

  戲台的表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能看到那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的窈窕身影。

  方柏軒將藥箱重重的放在桌上,沒好氣的說:“你真是不把你這手給折騰殘廢了不罷休吧?”

  “沒什麼,”陳東鐸說,“就是傷口裂開了,再長好就行。”

  方柏軒:“……”

  說的就跟一個玩具汽車拆開了再組裝完整一樣簡單。

  拆開紗布,他又幫陳東鐸上了一遍藥,叮囑他:“你這手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動了,先養好了傷口,才好後續做復建,你真別不當回事兒,到時候萬一手廢了,你覺得你爸會用一個廢了右手的兒子當繼承人麼?”

  “不會。”陳東鐸直接否認。

  陳家什麼都缺,唯獨是不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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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柏軒看了一眼陳東鐸,“你這麼一扮,你爸肯定會想起來你媽。”

  陳東鐸要的就是叫陳老爺子想起羅女士來,還特別唱了一出昭君出塞,就是要引起陳老爺子內心深處的點滴愧對。

  陳東鐸現在身上還穿著戲服,得先去換了,再卸了妝。

  這一身衣服實在是不舒服。

  他剛一起身,就看見了從門口進來的三個小孩的身影。

  方柏軒順著陳東鐸的視線看過去,“你這個大侄子還真是不省心啊。”

  來人正是鄭思宇,陳嫣然和於佳航。

  三人沒能進晚會的請柬,但是鄭思宇和陳嫣然這張臉就是請柬,把陳松給叫了出來。

  “陳叔!我也想進去聽戲!”鄭思宇說,“我們特意趕過來的。”

  陳松放三人進來,特別叮囑道:“今天不是普通堂會,注意影響,四周有二十八台攝像機在運轉。”

  鄭思宇擺了擺手:“安啦安啦,我知道輕重的啦。”

  陳松:“……”

  看鄭思宇這神態,就不像是知道輕重的。

  陳松也怕鄭思宇鬧出什麼事來,就安排了一個人跟著鄭思宇,自己則上了樓。

  鄭思宇看過照片了,“我們分頭行動吧!找照片上那個男的。”

  陳嫣然翻了個白眼,“你難道還打算在攝像機下去明目張膽找人啊,傻子。”

  她轉頭對於佳航說:“佳航,你跟我去攝像室。”

  於佳航眼睛亮了亮。

  攝像總調度室,是可以看到所有攝像機鏡頭的。

  鄭思宇撓了撓腦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陳嫣然呵呵了一聲,“因為你是個棒槌。”

  鄭思宇:“……”

  貴賓區,攝影機也是專挑著人美上鏡的人多給鏡頭的,謝英波得到了不少的鏡頭。

  “就是他!”鄭思宇指著屏幕說。

  於佳航也看清楚了這人。

  他在手機屏幕上打字,“他是誰?”

  鄭思宇對這些事情不了解,倒是陳嫣然知道個一二。

  “是謝雪桐的爸爸,謝家的上門女婿,”陳嫣然不喜歡謝雪桐,連同謝英波也就都不喜歡,“就是靠一張長得英俊的臉進入謝家的吧,姓都給改了。”

  於佳航在手機上打字:“他原來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