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驍這個家伙,真的是軟硬不吃!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軟肋。

  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我對他再不滿,也不敢跟他硬杠。

  只能不停地軟言相求,希望他能大發善心。

  “聒噪!”

  柳凌驍終於放開了我,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我竟然就那樣昏睡了過去。

  ·

  我是被凍醒的。

  夜深了,山洞裡冷得如冰窖一般。

  我掙扎著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看到腰間第三圈蛇纏腰已經結痂了。

  借著昏黃的燈光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柳凌驍。

  張嘴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他已經不在山洞裡了。

  外面下了雨,山野間黑漆漆的一片,天上連半片月牙都沒有。

  可蔣家村的方向,一股紅光卻映亮了半邊天。

  那紅光之中,無數的黑影不斷的飛舞,像是一只只引吭高歌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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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之夜,哪來那麼多的鳥兒齊聚蔣家村?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拔腿沒命的往家跑。

  我家院門還大開著,那條斷頭黑蛇吊在門頭上搖搖晃晃。

  我衝進後院,推開東屋的門,一把拉開爺爺大衣櫃的門。

  伸手進去仔細的摸,直到摸到角落裡一個小小的凸起,用力按下去。

  嘩啦一聲,暗格打開,裡面空空如也。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爺爺說過,鹿家祖上就是做紙扎這一行的,傳到他已經是第七代了。

  很多出神入化的紙扎技藝都已經失傳了,他也只是學了個皮毛。

  真正優秀的紙扎匠,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只要這世間有,他們都能活靈活現的將東西扎出來。

  卻有一樣東西,紙扎匠鮮少有人去碰,那就是鳳凰。

  紙鳳涅火重生,戾氣特別大,不是一般人能壓制得住的。

  爺爺並不會扎紙鳳凰,但他卻有一只紙鳳,是祖上傳下來的,一直就藏在這個暗格裡。

  如今紙鳳卻不見了,蔣家村的方向又聚集了那麼多鳥兒,難道……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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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種時候,我已經管不了太多,我得立刻見到爺爺!

  ·

  明明下著小雨,蔣家村外圍卻包裹著一層薄霧。

  我從小生活在這一片,閉著眼睛都知道從哪兒進村,哪條是去蔣二姐家最近的路。

  一路上,到處都是蛇鼠蟲蟻的屍體,黑暗中,嘶嘶的蛇吐信子的聲音不近不遠的跟著我,不敢靠近。

  大概是因為我身上還殘存著柳凌驍的氣味,它們害怕。

  時不時的有各種鳥兒從頭頂盤旋而過,朝著紅光的方向圍攏過去。

  紅光越來越亮,在半空中不停地盤旋,放射出異樣的光彩。

  無數的鳥兒齊聲和鳴,聲嘶力竭,幾欲啼血!

  直到一道金光從蔣二姐家的院子裡衝天而起,穿透紅光,嘹亮的嘶鳴聲響徹天際。

  我腿上一軟,眼淚奪眶而出,真的是百鳥朝鳳!

  “爺爺!”

  我大叫著衝進蔣二姐家,剛跑到院子裡,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震得整個院子都跟著晃了晃。

  同一時刻,一道火球砸穿房頂,衝進靈堂。

  粗壯的白色蛇尾從靈堂裡鑽出來,就在我面前不遠處不斷地翻滾,眨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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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堂裡,爺爺轟然倒地。

  我猛地回過神來,衝過去,手足無措的抱住鮮血淋漓的爺爺。

  爺爺大張著嘴巴,一只手用力握住我的手,渾濁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何……何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