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拉住手腕,寧枳受驚地抬起臉,“姐姐?”
寧語沒理她,只是看向那條手鏈。
只仔細看了一眼,她就發現自己認錯了。
雖然款式像,但銀墜上的紋路不一樣。
很明顯不是那條。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竟莫名松了一口氣,看向寧枳溫聲說:“沒什麼,你這條手鏈很好看。”
寧枳眼睛一亮,“真的麼?”
“嗯。”寧語低頭再次看了一眼。
她不得不承認,寧枳的手腕雪白纖細,但摸著肉肉的軟軟的,手感很好,這樣的手腕上戴什麼都好看。
“你繼續拼吧。”寧語松開手,轉身看向周衡,笑了一下,“那你等一會兒,我上去拿。”
寧語前兩天給他買了刮胡刀,今天去周園時忘帶過去了。
周衡點了下頭,“嗯。”
寧語往樓上去。
她心裡微微有點緊張,擔心周衡剛才看出她在懷疑他。
雖然他沒有買到那條手鏈,也就意味著他根本不知道那條手鏈長什麼樣,她沒什麼好緊張的,但人就是這樣,做賊心虛。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上樓。
寧枳坐在地毯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後,就看向周衡。
他也在看著她,眼神微冷。
她起身走向他,抱住他的腰,綿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仰起小臉,輕聲問:“哥哥,你剛剛是不是很緊張?”
周衡面無表情看著她,不說話。
寧枳又問:“你是擔心姐姐知道了傷心呢?還是擔心她知道你親過我,親過我很多次,不要你了呢?”
燈光下,她眼睛漆黑水亮,像是漂亮的小狐狸一樣靈動狡黠。
“你真的敢讓她知道?”周衡低眸看著她的表情,口吻冷漠,“再繼續這樣,我可以直接告訴她。”
寧枳眼睫輕顫。
與此同時,有腳步聲傳來。
她幾乎立即松開周衡,往後退著跟他拉開距離。
周衡看著她,沒錯過那一瞬,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怯意。
那樣的眼神出現她那張臉上,足夠引起任何男人的保護欲。
他薄唇抿緊一瞬,漠然轉過臉,幾秒後,看到拿著個購物袋走過來的寧語。
寧語根本沒看到寧枳,只是遠遠地看著周衡。
今晚他穿著一件黑襯衫,沒打領帶,領口微敞,這種松弛的狀態,看上去愈發沉穩內斂、成熟迷人。
見她看著他,周衡也衝她微笑了下。
她臉上瞬間有些熱,只想快點到燈光暗的地方,快走幾步把袋子給他,“我送你出去吧。”
“嗯。”周衡接過,和她一起出去。
寧枳這才站起來,盯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後,起身回房。
許是因為今天的經歷,這晚,睡著後,她做了個夢。
夢裡,她看到個很小很小的小女孩。
沒有人跟她說話,所有人看到她都冷漠著一張臉,像是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有時候,就連媽媽也是這樣。
當媽媽也這樣的時候,她徹底慌了。
她努力地在媽媽面前找存在感,幫她捶背,給她倒水,做鬼臉逗她……
到了最後,她把她那個年紀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依舊換不來媽媽一個眼神。
她就故意狠狠把自己摔到地上,摔倒媽媽的面前,哭著看向她,叫她媽媽,希望她能看她一眼,希望她能抱抱她,可她只是像沒看到她這個人一樣,冷漠地從她身上跨過去。
小女孩看著媽媽離開的背影,自己爬起來,哭著追上去,媽媽在這時轉身看向她……
這時,寧枳猝然從夢中驚醒,那一瞬間,心髒處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塊般,空落落的撕扯著痛。
她蜷縮著坐起來,緊緊抱住自己,不停地發抖,就這樣一夜未睡。
因為周衡這晚的話,接下來幾天寧枳都老老實實的,再也沒敢做什麼,見到他也是規規矩矩的。
周衡的日子恢復了平靜。
直到一天,他回周園,一進去,就看到寧枳坐在自己的床上。
天色漸冷,她穿著一件玫紅色的連衣裙,外面是一件白色的開衫毛衣,腰身纖細,身前飽滿,安靜地坐在那兒,唇紅齒白的模樣,純純的,仙仙的。
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也不往前,就站在門口拉開著門,“出去。”
寧枳上前,卻是不出去,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下,走上前給他看。
因為她舉得遠,周衡握著她的手腕拉近,只看了一眼,就抬眸看她,眼神銳利,“哪來的?”
她給他看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寧語和一個男人站得極近,兩人側著身,從照片拍攝角度看,像是在接吻。
寧枳仰臉,黑漆漆的眼睛單純地看著他,細聲說:“哥哥,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被綠了。”
周衡松開她的手,黑眸看著她,臉上卻沒有波動,“你偷拍的?”
寧枳訝異地睜圓眼睛問:“哥哥,知道自己被綠了你都沒有反應嗎?”
周衡扯唇,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極淺的諷刺,“這樣一張照片,你讓我給你什麼反應?”
寧枳微微攥了下手。
這張照片確實是她找角度拍的,寧語和那個男人在正常交際的範疇,並沒有接吻。
可是,周衡雖然理智淡定,其他人可不會。
她笑了下,“你說我把這張照片發出去會怎樣?”
周衡看著她。
她心裡有點怕,但是因為手裡的籌碼,臉上的笑容依舊,“哥哥,你那麼喜歡為她出頭,那你說說,這樣的照片發出去,她還能像現在這樣眾星捧月?還能做你的未婚妻,和你結婚嗎?還有你,所有人都會知道你被戴了綠帽子,到那時候,你就是個可憐的笑柄,哥哥,這可怎麼辦呀?”
因為她的話,周衡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看著她的眸色黑得駭人,聲線也壓得極低,“你想怎樣?”
寧枳彎起眸,惡劣地一字一句說:“我要你脫光了衣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