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語看她這樣,便知她已心動,身體往後靠著,語氣清冷高貴,“當然,只要你肯告訴我。”

韓芊桌子下的手緊緊絞在一起,看著她好一會兒,卻是說:“恐怕不能。”

寧語沒想到,“為什麼?”

“你以為我傻嗎?”韓芊笑了下,“我告訴你了,周總會放過我嗎?或者說,暴露那個女孩後,你能從他手裡救下我嗎?”

寧語臉色瞬變。

韓芊看到她這樣,心裡霎時舒坦幾分。

寧語,這個在海城權貴圈子裡大名鼎鼎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背後羨慕,想要取代她。

做周衡助理時,辦公室裡其他女同事說起她也是又羨慕又嫉妒。

她自己也知道,知道她們這些人都覬覦著她的未婚夫,可她從來不會把她們這些女人放在眼裡,因為她足夠自信。

就像是離職那日,她明明猜到她做了什麼,卻只是衝她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淡然經過她,可她不知道,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襯得她如同臭水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遠比打她一個巴掌更響亮。

但此刻,那張高高在上的臉終於有了裂縫。

韓芊笑容更大,“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面對周總也很有一套,而且她……”

她故意停頓吊人胃口。

寧語本就煩,此刻更是不耐,冷著臉問:“她什麼?”

而且她是你的親妹妹啊,但韓芊什麼都沒說。

得罪周衡遠比得罪寧語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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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畢業就進入周氏,對周衡的為人也算是了解,她要是敢說出去,她不止坐牢這麼簡單了。

而寧語也看出她臉上的諷刺。

心底霎時湧上一團怒火,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來嘲笑她了。

但她面上沒顯,也不再繼續追問,她知道她不會告訴她的,只冷冷留下一句,“那你就在這裡呆著吧。”就起身往外走。

到了外面,她忽然抬手捂住頭,身體猛地踉蹌了下。

幾個警察,和一直在外等她的舒荷,快步上前扶住她,“怎麼了?”

寧語握住舒荷的手,含淚看她一眼。

舒荷對上她的眼神,禮貌又得體對身旁的警察說:“今天麻煩你們了,我和我女兒就不繼續打擾了。”

“那您二位慢走。”

舒荷笑了笑,扶著寧語出門,上車。

一上車,寧語就哭著說:“媽媽,周衡好像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舒荷看她這個樣子也猜到了,眼神銳利幾分,“她說的?”

“嗯。”寧語點頭,言語還原了剛才的經過。

說完,她就直接委屈地撲進舒荷懷裡。

舒荷也面容嚴肅了好一會兒,才扶起寧語的身體,笑著問:“哭什麼?先不說那女人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就算周衡外面有女人了,你是他未婚妻,他未來妻子的事實也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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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語流著淚看著舒荷。

舒荷拿了紙巾給她擦淚,溫聲說:“你們兩個從小訂婚的事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周家也是要臉面要名聲的,周衡那樣聰明的人,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輕易悔婚,再者,你還有老太太,老太太跟你奶奶可是親如姐妹,只要她在一天,你們的婚事就出不了差錯。”

至於她先前說的那番危言聳聽的話,也只是希望寧語能改變晚兩年結婚的念頭,早點跟周衡定下來罷了。

寧語咬著唇,舒荷說的話她也明白,“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做他的妻子啊。”

她喜歡周衡,就算和他結婚了,但他心裡想的是其他女人,她也不會快樂的。

舒荷皺眉,“那你更應該沉住氣,要不然,總有一天你連現在的身份都保不住,更別談得到他的心。”

寧語聽著媽媽警告的聲音,瞬間不哭了,想了好一會兒問:“你的意思是讓我裝作不知道?”

“不愧是我的女兒。”舒荷笑了笑,看向看守所的大門,“周衡不會知道你來問過她吧?”

寧語搖頭,“不會。”

韓芊已經進來,那麼後續,警察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周衡不會再干涉,所以她才敢直接來問韓芊。

其實她一開始只是想確認是不是她。

但沒想到她自己又主動爆出那麼多。

“那現在就什麼也不要做,你只需要把心思放在與周衡的婚事上。”舒荷伸手摸了摸寧語的頭,將她摟緊懷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你真正和周衡成了夫妻,外面那些女人算什麼?”

寧語靠在她懷裡流淚,心裡也認可了這個處理方式。

她和周衡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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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人回到醫院,一個多小時後周衡過來。

看到舒荷,簡單打了招呼。

舒荷倒感激地看著他,眼眶泛紅,“這次多虧你及時趕到,不然我恐怕再也見不到這個女兒了。”

周衡看一眼病床上坐著的寧語,寧語也正看著他,他歉意對舒荷說:“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舒荷則不認同,“也不能這麼說,外面那些女人一廂情願想必對你也是一種煩惱,小語你們兩人都是受害者。”

周衡笑了一下,沒再接話。

舒荷暗暗打量一眼他。

女兒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她自然是百分百滿意,從樣貌到家世再到能力,樣樣都是拔尖的。

可是,他太難以捉摸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他竟是沉默,而不是針對外面的女人表個態。

寧語嫁過去,根本沒可能拿住他。

但轉念一想,天下哪又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她沒說什麼,而是識趣地出去給他們騰出空間。

寧語心亂著,根本沒有察覺到媽媽話語裡的微妙和周衡的態度,只是看著周衡,“我想轉回家裡的醫院,不想在這裡了。”

許是因為心裡的委屈,她一開口竟有些撒嬌的意味。

周衡聲音也溫和幾分,“可以,那就下午回。”

寧語霎時又落下淚來。

周衡見狀抽了紙,上前給她,“哭什麼?”

寧語沒接,而是傾身過去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身上,低聲問:“周衡,你這幾天多陪陪我好嗎?可能是因為這次突然落水,我心裡一直很不安。”

周衡低眸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她,“嗯。”

寧語頓時多了些安慰,更用力地抱住他。

下午,寧語就轉了院。

她受傷的消息隨即傳開,甚至傳到寧枳耳朵裡。

作為妹妹,寧枳自然也要去醫院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