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有些委屈,似乎是對她剛才沒有回應的不高興。
她知道,他說的是之前的那一句,關於孩子的事情。
在此之前,無論是當初兩年婚姻還是現在復合之後,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關於孩子的事情。
她在最開始的時候想過要孩子,但那個時候只是因為愛著他所以想要有一個跟他的孩子。
但後來諸多事情發生,她便再也沒想過。
至於現在……
他們只是復合,也沒領證,更不可能要孩子。
而且……
她現在主要還是以學業為重,自然是不可能答應他這個一時興起的決定。
所以在謝硯說出那句話之後她許久都沒有回答。
她沒回答,謝硯明白她的意思,也沉默很長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還沒啟唇,謝硯已經先一步開口,“好,慢慢的來。”
周晚妤往他懷裡鑽了鑽,輕聲的說道,“我還是想以學業為重,其他的事情,我們後面再說好嗎?”
謝硯知道她還是沒有做好准備跟自己復婚,那些事情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但到底是親生經歷,她還是需要時間。
“好,都聽你的。”
……
周末,學校裡舉行了一個文物交談會,邀請了各行各業的人參加,周晚妤作為文物修復專業的研究生以及課題小組成員,也是這次文物交談會的工作人員。
課題組的好幾個師兄師姐也在,周晚妤跟著他們忙前忙後。
在迎接外來嘉賓的時候周晚妤也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
她一一打了招呼,對方都很熱情。
“周小姐,許久不見,在江北藝術學院一切還好嗎?”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程董。”
“周小姐好記性,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了呢。”
“程董說笑了。”
這位程董事專門做古董瓷器生意的,之前就有過幾次來往。
“對了,周小姐,我們這次一起來的還有……”
程董的話還沒說完,周晚妤視線朝著前方看去,就看到站在那的陸言。
男人黑色西裝剪裁得體、在一眾人之中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
周晚妤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陸言,更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她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作,程董的話還在耳邊,“對對對,就是陸總,我剛還想說呢這就看到了。”
周晚妤對著程董點點頭,“程董,我先過去了。”
她說完,轉身背對陸言離開。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腳步聲,陸言邁步朝著她這裡走來。
“這麼著急離開嗎?”
周晚妤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陸言,臉上笑容有幾分尷尬。
“陸言,好久不見。”
陸言望著她,眼眸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剛才為什麼一看見我就轉身走?”
周晚妤,“……”
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態度溫和一些,“沒,我想著老師那邊有事過去幫個忙。”
“我看會場的工作人員挺多的,應該也不缺你一個,我們出去聊一聊吧。”
周晚妤還有些猶豫,陸言再次開口,“怎麼了,連跟我說幾句話都覺得不行了嗎?”
她只好答應,“嗯,好。”
……
學校外面的一條櫻花大道,周晚妤看著前方的路,陸言開口,嗓音溫和。
“怎麼樣,一切還好嗎?”
“嗯,挺好的。”
陸言垂眸淺笑,“那就好,譚家人對你好嗎?”
提到譚家那邊的親人,周晚妤唇邊是發自內心的笑。
“嗯,他們對我都很好,我每個周末只要沒有別的事情都會過去。”
“那你跟謝硯呢?”
突然提起謝硯,周晚妤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前男友面前聊現任,這怎麼看都是有些奇怪的事情。
“我們啊,也挺好的。”
“上次在清城遇到謝硯,他說你們復合了,我還覺得是他說謊騙我,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
“晚妤,我沒想到你會走回頭路,更沒想到你們會復合。”
周晚妤垂眸淺笑,“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跟他再走到一起,但很多事情並不是完全按照我預設的發展,我並不想考慮那麼多,只想遵從本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言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笑得有些蒼白,“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
“真的嗎?”
周晚妤覺得這話問的有意思,她望向陸言,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你覺得我是那樣為了體面把不好說成好的人嗎?”
“不是。”
她但笑不語。
陸言這次可以確定,她是真的很幸福,跟謝硯復合,她沒有半分勉強,全是真情實意。
這麼想著,他眸色又深了幾分。
周晚妤並不知道陸言此刻是多復雜的心情,她心裡能想到的就是他們倆人這一路走來,其實早在陸言說分手的時候就結束了。
“晚妤,前一段時間在清城我們匆匆一別,很多的我都沒來得及說。”
周晚妤跟著他一起停下腳步,疑惑他要跟自己說什麼話。
“當初的事情,對不起。”他啟唇,表情認真,眼神裡都是愧疚與對不起。
當初……
很多話不用說的過於直白,周晚妤這麼想著,啟唇道,“都過去了。”
現在陸言已經結婚,她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從前那些事情再提起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
她是這麼說,陸言卻不是這樣想,他停下腳步,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即使在你心裡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也還是要說,晚妤,那個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別的選擇?
“你為難的是什麼?”
陸言看著她。
周晚妤掀唇,接著問,“我們最開始接觸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或許我們並不是那麼的合適,可是你當時是那樣的篤定,篤定我們可以走到最後,也是你告訴我你只在意我,其他任何人的目光如何你不在意。可是後來呢?說開始的是你,後來突然消失說放棄的人也是你,陸言,你這讓我如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