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次的欺騙自己,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只要她給陸言足夠得時間,他總會放下跟周晚妤的那段往事,總會看到她的。
可是事實卻讓她知道,有些人是刻入骨子裡的,時間越久,愛只會越深。
讓時歡看清這段婚姻是江北藝術學院舉行的一場活動。
她工作單位接到校方邀請,她與上司需要一起去參加這場活動。
她知道自己要去江北藝術學院是在周五得下午,而陸言周五早上得飛機前往江城出差。
在遇見之前,時歡從未想過,她跟陸言參加得竟然是同一個活動。
江北藝術學院,周晚妤讀研的學校。
所以在看到陸言周晚妤對面而站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很意外。
她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丈夫跟另外一個女人說話,看著他滿眼深情的跟周晚妤說話,看著他因為周晚妤的轉身離開黯然神傷,看著他所有情緒都因為另外一個女人波動。
所以,她給陸言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裡面傳來了陸言的聲音,簡單的幾句話後,她突然問道,“你都是一個人嗎?”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幾秒,開口。
“一個人。”
三個字,在時歡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她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沒有戳穿陸言的謊言,又繼續說了幾句話,在即將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她輕聲開口。
“陸言。”
“嗯?”
“沒什麼,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
“再見,陸言。”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這一次,她沒有等陸言說話,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她怕,怕聽到陸言的聲音,她好不容易克制好的情感再次洶湧而出。
放棄陸言,是時歡第一次那麼不管不顧。
她平靜的收拾好東西,在一個無人的清晨離開陸家老宅。
陸言從江城回來後,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一番寒暄後,她開口。
“陸言,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我工作調動即將去江城工作,這個工作機會對我來說很寶貴,我不想放棄,考慮到長期兩地分居對我們都不太好,所以……我想結束我們這段婚姻。”
她話落下許久,電話裡都沒聲音,她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突然,饒是陸言不愛她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
所以她拿著電話,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等著陸言開口。
“你在哪裡?”好久,電話裡響起陸言的聲音。
“所以,對我剛才說的,你是什麼想法?”她並沒有被陸言轉移話題。
“時歡,我問你在哪裡,這件事情我們需要面對面談。”
“沒什麼談的,我們婚姻不長沒有孩子也沒什麼羈絆,至於財產……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
她條理清晰,陸言像是明白了她想要離婚的決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嗓音比任何時歡都要沉。
“為什麼?”
“原因我剛才已經說了。”
“我不覺得那是你的原因,更像是借口。”
他一再追問,時歡有些煩躁,再次開口,話裡多了幾分涼意,“陸言,你跟我結婚是被逼無奈,如今你在陸氏集團早已握著實權,不用受任何人的脅迫,我們這段婚姻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既然如此,現在分開一切都好。”
陸言沒再說話,時歡就知道自己這番話是說對了。
陸言當初娶她並非自願,如今她提出離婚,他應該是滿意的才對。
她靜靜等待,陸言再次啟唇,“想好了?”
“嗯,想好了。”
“好,那民政局見。”
陸言答應離婚,第二天時歡就與他去了民政局。
冷靜期過後,兩人如願離婚。
離婚那天,陸言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從民政局出來,時歡站在原地。
陸言問她,“去上班還是去哪?”
“不上班了,這邊工作交接得差不多,我今晚去江城。”
“所以,你真的要去江城工作?”
時歡後知後覺,笑,“所以你覺得我是騙你的。”
陸言沒說話,時歡笑了,“沒事,不重要了,再見,陸言。”
她說完,先一步轉身。
這是第一次,她留給陸言的是背影。
商業聯姻,短暫婚姻,開始結束都很突然,時歡終於接受,她的人生並不存在幸運。
放棄陸言,讓她很難過,但她也只是難過,並不恨陸言。
她只是遺憾。
遺憾自己沒能再早一點,再早一點,在他愛上周晚妤之前。
離婚後,時歡便去了江城。
至於時家那邊的滔天怒火,她並沒有在意,她給時廷之借了錢,讓時廷之幫她送去時家,自此,她跟時家再無任何關系。
以後,她只是她,一無所有、孤身一人的時歡。
離開清城去江城那天,時廷之帶著林清也去送她。
時廷之看著她的眼裡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歡歡,我如果早一些告訴你陸言跟周晚妤的事情,或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哥,不怪你,你其實已經告訴我了。”
她決定跟陸言結婚的時候,時廷之不止一次說過,她跟陸言不合適。
“沒關系的,從我決定結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放下了,謝謝你們來送我。”
時廷之點點頭,“也好,你們是商業聯姻也沒有太多的感情,現在離婚也挺好的,省得以後更多痛苦。”
“嗯。”時歡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我走了,哥,清也姐,你們要幸福。”
“好。”
坐上離開清城的航班,想到時廷之的那句,沒有太多的感情,她唇邊笑容苦澀,閉上眼睛。
無人知道,她愛陸言,很愛很愛。
初見陸言,是在愛爾蘭。
她因父親沒有寄錢,去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打工,遇到流氓,陸言出現,幫她解圍,自此,她記住了陸言。
遺憾的是,後來她每天都去便利店,但卻再也沒見過陸言。
回國後,父親逼著她去相親,餐廳再遇,她認出了陸言。
既然要聯姻,對方又是救自己的人,她自然是答應。
那個時候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跟陸言提離婚。
但她不後悔,如時廷之所說,及時止損,一切都好。
這段婚姻沒有想像中那麼好,一切的一切都糟糕透了。
所以,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