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剩下的話沒說完,但周晚妤知道他的手段。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周晚妤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到謝硯的恨意,她心裡像是被針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一晚上,周晚妤幾乎是失眠著度過的,早上七點,她起床洗漱,一夜沒休息她的臉色極差。

  為了看起來稍微有點氣色,她簡單的化了個淡妝。

  樓下鄭姨在准備早餐,見她下來立刻迎上來,興許是還記著昨晚上她打謝硯的那一巴掌,鄭姨關切的問。

  “夫人您沒事吧。”

  周晚妤淺淺的應聲,“沒事。”

  “昨晚可把我擔心壞了,幸好先生沒追究你那一巴掌,不過啊,我想不明白,夫人您怎麼會對先生動手呢?”

  “可能是……早就想那麼做了,昨晚突然就不管不顧了起來。”

  鄭姨嘆息一聲,周晚妤沒有就這這個話題接著聊。

  “鄭姨,我去上班了。”

  鄭姨詫異,“這麼早嗎?”

  周晚妤點點頭,“晚上見。”

  今天周晚妤出門得早,打車快了些。

  到了文物修復中心時間剛剛好,迎面遇上郝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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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妤。”

  “郝老師。”

  郝瑕嗯了聲,笑著說,“昨天你表現不錯,以後蘇北嘉那邊就交給你去接觸了。”

  周晚妤愣在原地,對郝瑕的這個決定感到十分意外,“我經驗不足,會不會搞砸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郝瑕搖頭,“昨天蘇北嘉對你印像不錯,我接下來事情很多,沒時間跟進,你就當幫我個忙,至於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邊都有相應的部門負責,需要你做的不多。”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晚妤要是再接著拒絕,多少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好。”

  郝瑕拍拍她的手臂,“有什麼自己沒有辦法做決定的就及時來問我,但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好這件事情的。”

  周晚妤很感謝郝瑕的信任,心裡暗暗決定要好好做,不能辜負。

  她來到自己的工作空間,坐下沒一會,顧星昀走過來了。

  經過昨晚上的事情,周晚妤再見到顧星昀,面上有些難堪與尷尬。

  顧星昀走近,遞過來一杯咖啡,“晚妤,來,請你喝咖啡。”

  周晚妤接過咖啡,道謝。

  “嗯,我去忙手上的事情了,你也忙你的吧。”顧星昀點點頭,轉身離開。

  周晚妤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那一刻,湧上心頭的是感動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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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星昀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事情,給了她最大的尊重。

  ……

  傍晚,周晚妤接到了沈星洛的電話。

  沈星洛這幾天連軸轉,一直都在趕通告,終於有時間想要約她吃飯。

  周晚妤緩聲道,“我要去看我爸爸,星洛,要不吃飯改天?”

  “別改天了,你要去看你爸爸我跟你去,看完我們再去吃。”

  沈星洛雷厲風行,決定了就讓她下班在博物館門口等著來接她。

  下班後周晚妤等了一會沈星洛就來了。

  她自己的車,沒帶助理跟經紀人。

  周晚妤上車,系安全帶邊跟她說話。

  “過來不堵吧。”

  “不堵。”沈星洛啟動車子,“怎麼突然想要去看你爸爸去了?”

  “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他。”

  沈星洛疑惑,問,“是跟謝硯有關嗎?”

  “也不算。”周晚妤慢慢的回,她想要問的是,爸爸問陸言借的那五百萬用在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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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星洛陪著周晚妤到門口並沒有進去。

  周晚妤走進看守所按照手續走完,終於在探視室見到了父親周建安。

  又有幾天沒有見面,周晚妤看著日漸蒼老的父親,心裡酸澀難受。

  “爸,您還好嗎?”

  周建安連連的點著頭,“好好好,一切都好,女兒啊你別擔心。”

  “那就好。”

  “你們呢?這段時間怎麼樣?你媽媽的手術,成功了嗎?”

  “媽媽手術很成功,小姨給她找了個護工在醫院裡全天的照顧她,等過段時間她出院了我就帶她來看您。”

  “好,我這不打緊,你好好照顧你媽。”

  時間有限制,周晚妤交代完她們外面的情況,便開始問周建安重要的事情。

  “爸爸,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問問您。”

  “什麼事情,你說?”

  “爸,我不想瞞著你,謝硯不願意跟我離婚。”

  周建安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晚妤,“你說什麼,謝硯不願意跟你離婚?”

  “對。當年婚前協議,兩年之內如果謝硯跟我離婚,我將會得到安盛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

  周建安眯著眼睛,神色復雜,“他不願意給股份,所以不想跟離婚?”

  “嗯。”周晚妤低著頭,想了想,說,“爸,謝硯很恨我,那樣的恨像是積蓄已久,深入骨髓,我一開始覺得他可能是因為不愛我。”

  “你現在不那麼覺得了?”

  “若只是因為不愛,他不會如此報復。”

  周建安沒說話。

  周晚妤緩緩地再次開口,“所以,爸爸,你再想想,我們周家跟謝硯,真的沒什麼過節嗎?”

  周建安微微一愣,“怎麼突然這樣問?”

  “我只是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謝硯在認識我之前,就認識我們。”

  “所以,你覺得謝硯是從一開始就在報復。”

  “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所以我才要找您確認,爸,在我之前,您真的不認識謝硯?”

  “我怎麼可能認識謝硯,且不說他一個小輩,就是我們接觸的圈子也完全不一樣,要不是你愛上他跟他結婚,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接觸謝硯,謝硯也不會就此翻身一躍成為清城新貴,這樣算計我們。”

  “真的不認識嗎?”

  “我確定,不認識。”周建安篤定的說。

  周晚妤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她來之前還抱有一點期望,可在聽了這些話之後,她的期望被打破。

  事實證明,謝硯真的沒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沒什麼苦衷,他就是這樣冷漠不近人情。

  周晚妤垂眸,許久,她換話題。

  “那陸言的那五百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