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收到照片時,人在老宅,陪著老太太一起,在佛堂抄寫經書。

  老太太坐著,他站著寫。

  毛筆字還是有些生疏,寫的並不是很漂亮。

  手機第一次震動的時候,他沒管,全部的注意力都是筆尖上,想盡可能寫的更好一點。

  一個小時後,再次振動。

  正好他寫完最後一行,准備休息一會。

  老太太給他准備了參茶,“有進步。不過抄寫佛經,最重要的不是字有多好看,是抄寫的過程中,有多誠心。這些都是要燒給你父親的。”

  陳宗辭喝了一大口參茶,是他不喜歡的味道。

  但老太太要求,他不能拒絕。

  他坐在太師椅上,看手機信息。

  一個小時之前的照片,是林序秋跟陳靖善各種親密互動的照片;一個小時之後,則是一張酒店門面照。

  但沒有林序秋跟陳靖善進入酒店的畫面。

  他又喝了一口參茶,茶水在口腔內滯留了幾秒,他突然產生厭惡,直接又吐回了茶杯裡。

  老太太微皺眉,“誰的信息?讓你這樣不得體。”

  陳宗辭將茶杯放下,擦了擦嘴,說:“太補了,奶奶。”

  “你這副身子,我比你清楚。別以為自己年紀輕,平日裡覺得沒事兒就沒事兒,往後上了年紀,你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她又重新抽出宣紙,“再來寫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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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他又回到桌案前,但這一次從第一個字就沒寫好。

  老太太在旁邊看了一會,“得。不用寫了,沒心思寫,寫了也沒用。”

  她拿過陳宗辭手裡的毛筆,擺擺手,說:“去處理你的事兒。”

  老太太將他寫的那張紙拿開,從頭開始寫。

  陳宗辭也沒耽擱,出了佛堂,問了管家陳靖善是否回來,等得到答案,便離開了老宅。

  他讓自己的親信,去查林序秋和陳靖善的下落。

  自己則直接驅車去了周稚京發給他的酒店。

  她倒是用了點心思,拿了別人的身份證開的房間,所以找到這裡,花費了一點時間。

  在周稚京洗澡的時候,陳宗辭收到信息,林序秋和陳靖善均沒在家。

  但陳靖善的車子停在地庫,兩人都沒開車,要查找行蹤不太容易。

  陳宗辭平靜的看著周稚京造作的樣子,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姿勢都沒有絲毫變動,雙手垂著,沒有碰她。

  她身上散發著沐浴液的香味,可呼出來的氣息,充斥著濃烈的酒味。縈繞在他的周身,將他包圍。

  絲質睡袍十分貼身,腰帶有些松散,領口有散開的跡像,被溫水泡過的皮膚,泛著粉色。

  藏在衣袍下的曲線,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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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體溫比平日裡高許多,隔著布料,一點點滲透到他身體裡。

  此刻,她的垂著眼簾,眼神略有些呆滯的望著他的嘴唇,仿佛被他吸引沉迷到失神。

  緋紅的臉頰,像一顆熟透的蘋果。飽滿紅潤的嘴唇,像沾了水的殷桃。

  純與媚的交替。

  誰說一個女人,不能同時有冷艷與輕佻,純粹與風情。

  在引誘男人這方面,她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

  這樣的本事,必然要經過很多男人的歷練,才能造就。

  她的唇要靠過來的時候,陳宗辭側開了頭。

  他身上的戾氣和沉郁,並沒有絲毫消退的痕跡,他的神色也沒有半分變動,墨色的眼眸深沉如潭水,毫無波動,也激不起半點浪花。

  周稚京的唇與他的臉頰,相距一釐,近到只要稍微動一動,就能夠碰到一起。

  陳宗辭:“你不想知道桑晚在哪裡嗎?”

  他的聲線冷硬,不帶絲毫情緒。

  他明明動怒,卻沒有將她從身上掃開。

  仍由著她做作的勾引。

  周稚京愣了一秒,很快恢復鎮定,“她的身份擺在那裡,你動她,就不怕她家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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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下三流的手段,迫害林序秋失身。桑家應該巴不得跟這樣的女兒劃清界限。”

  周稚京瞬間不能淡定,她想要起身,陳宗辭掐住她的大腿,“說中了?”

  周稚京眼神飄忽了一瞬,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沒意思。”

  “他們在哪裡?”他的表情嚴肅,瞬間就破開了她營造出來的曖昧氣氛。

  周稚京:“不知道。”

  “你這樣成全陳靖善和林序秋,是放棄自己的目標了?”

  “我不放棄,能得到嗎?陳宗辭,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意思嗎?是誰逼著我放棄的?是誰逼著我走這一步的?”

  陳宗辭緊抿了唇,下顎線繃住,手指掐緊。

  周稚京痛的皺眉,做都做了,她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

  最好陳靖善成功,說不定他還能感動一把,而後庇護她,不被宋奎迫害。

  至於陳宗辭,她手裡全是他欺辱她的證據。

  只要陳靖善足夠強硬,陳宗辭必輸無疑。

  她開始掙扎,失手一巴掌打在了陳宗辭的臉上。下一秒,她就被摁在了床上。

  “你想幫陳靖善上位?然後把我拉下來,置我於死地?”

  他的手壓在她的下顎上,強行掰正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周稚京眼底的恨意盡顯,“你找來宋奎,你也沒想讓我活!你從一開始就欺負我,我忍著不反抗,一次次受你的辱沒,是我覺得還有一點希望。現在你徹底打碎我的希望,我就不讓你好過!”

  “我當初沒有能力跟你魚死網破,現在應該有點分量了吧?!”

  因為劇烈的抵抗,周稚京的衣袍都散開了。

  陳宗辭眸色一寸一寸的沉下去。

  手指的力度,幾乎要將她的下顎骨捏碎。

  周稚京疼出了眼淚,可她的眼神堅毅無比,仿佛勢必要從他身上扒下一塊肉來不可。

  以卵擊石不可取,所以她現在是蓄了一點子彈跟他打,雖不知道能打出他多少血,但她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就在兩人僵持時,房門突然被人撞開。

  陳宗辭反應敏銳,立刻拉過被子,遮住周稚京的身體。

  進來的是警察。

  陳宗辭站直身子,沒有絲毫慌亂,“請問什麼事?”

  “有人報警……”

  不等警察說完,周稚京猛地坐起來,哭著指證,“他要強奸我!”

  眼下的場景,周稚京的模樣,確實很像被強暴。

  有女警進來。

  周稚京縮成一團,捂著臉哭。

  帶隊警察,嚴肅的對陳宗辭,說:“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