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知道自己惹怒周硯懷了,這樣的對峙讓她氣憤又心慌,手臂被抓住的一瞬,她回手就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沈未蘇手背正甩在周硯懷臉上,雖然不重,但也立刻顯現出一道紅印。

  這人自小是被眾星捧月著長大的,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人敢碰過他半分,可這一刻,沈未蘇卻敢往他臉上甩巴掌。

  未蘇有點解恨,但馬上就渾身發毛,扭頭想跑,周硯懷卻長臂一伸就把她卷入懷裡,語氣如冰,“不知死活的東西——”

  被他推著按到窗邊,未蘇心頭一顫。

  窗紗一片凌亂。

  沈未蘇反抗得厲害,下一秒,下頜被掰過去,嘴唇被他狠狠地銜住。

  這人根本就是在發泄怒火,這吻像在凌虐一樣。

  而且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在窗口這裡,哪怕是隔著一層窗紗,要是有心留意,也完全看得出來有人在這裡糾纏。

  未蘇哆嗦著,他轉咬她脖頸,她才得空喘了口氣,惱恨地說,“周硯懷!你想讓全世界都看到你有強迫女人的愛好?”

  “我不介意。”周硯懷抬手撕扯她領襟,見她不住躲閃,陰沉道,“這是我的權力。”

  未蘇知道敵不過他的力氣,索性也不掙扎了,松弛了身體,“行,周先生有興致,那我陪你,當分手禮物了。”

  他動作一定,她已經轉身去剝他衣服,“周先生想用什麼方式?就在這兒嗎?要滿足你幾次,你才會答應離婚?”

  她的手駕輕就熟地在他身上撩撥,周硯懷卻呼吸發沉,她碰到他腰間,他忽然抬手,厭惡地將她胳膊甩開。

  在玻璃上磕了一下,沈未蘇疼的抽氣,揉著手腕,眼尾挑著瞥他,“怎麼了,周先生又不喜歡我主動?”

  說著往玻璃上一靠,嬌媚一笑,“那好吧,還像剛才那樣,來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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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硯懷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緊繃的,他呼吸很重,眼睛冷冷瞥著她那張還能笑出來的臉,厭煩的聲音齒關裡擠出來,“滾。”

  沈未蘇立刻就站定了身體,往外走了一步,“那就不打擾了。為了避嫌,門的密碼你改掉吧,我不會再回來了,等你跟律師溝通好,及時聯系我就好。”

  周硯懷已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忍耐到達極限,“滾出去!”

  沈未蘇拿了資料,扭頭大步走了。

  整理好衣服,下了樓,她才大口地呼吸了幾下,繃在心裡的那根弦暫時松了下來。

  她早知道沒那麼容易離婚的,周硯懷是個很復雜的人,順著他尚不一定討他歡心,逆著他,那絕對是無異於虎口拔牙。

  看到她出來,神色不太好看,程逸連忙迎上來,“未蘇姐,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半天?”

  沈未蘇疾步上了車,“沒事,找東西找了半天,咱們走吧……”

  上了車,車子駛出瀾苑,沈未蘇看著遠去的大門,心情有些說不清楚,有點輕松,但又很悶重。

  她樂觀不起來,她母親的事,還是個隱患,如果周硯懷真的撤手不管,聶紅音在獄中這半年,又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

  未蘇心煩得很,轉念又一想,周硯懷興許哪天膩歪了就主動把手續辦了,他身邊那位未必願意耗下去,人家等著轉正的,肯定比她急。

  看她悶悶不樂的,秦愫在旁說,“我剛才聽小程說,他們那些玩摩托的朋友過幾天有比賽,會很刺激——咱去看看熱鬧?”

  程逸在前面說,“是啊未蘇姐,去散散心嘛,很好玩的。”

  沈未蘇禁不住秦愫念叨,走神地說,“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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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氣氛嚴肅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連坐在最末尾的員工都感覺到了,今天的周總心情不好。

  幾個常規提案因為一些小疏漏被他劈頭蓋臉地批駁,還因為意見不同跟自己的親姐夫起了爭執。

  平日裡溫淡斯文的人物,今天往主位上一坐,那股凌人的冷氣壓叫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

  終於散會,周硯懷起身回辦公室。

  周瓊姿跟上去,瞥了眼渾身戾氣的弟弟,“你怎麼回事,修孝那一組的提案我覺得完全可行的,你這麼輕易就給否了,是否太過草率?”

  周硯懷臉色漠然,“你以為我隨口否著玩?他的方案長遠看來風險大於收益,我不認為公司有必要冒那個險。”

  “既然是長遠看,以後有變動的因素很多,你怎麼就斷定風險一定大於收益?”周瓊姿皺眉,“你是不是太過獨斷專行了?”

  周硯懷推開辦公室的門,“我認為,以我的職位,我有獨斷專行的權力。”

  周瓊姿有些氣悶地盯著不近人情的弟弟,“你別不是在家裡受了氣,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裡了吧?”

  周硯懷走到桌邊,臉色沉郁地回頭瞥了眼姐姐。

  倆人正要杠起來,陳修孝及時出現,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扶著周瓊姿的腰,“小心肚子,你走那麼快干什麼。”

  說完又看看周硯懷,“你姐姐就是這樣的脾氣,你別跟她計較。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了公司好,有分歧很正常。”

  周硯懷緩下心緒,看著姐夫,“我對事不對人。”

  陳修孝點點頭,笑笑,“我當然知道,放心吧硯懷——今晚上我跟瓊姿帶蓁蓁回爸媽家,你跟弟妹也一起回來聚聚吧,蓁蓁整天念叨著想舅媽,那小丫頭跟弟妹倒是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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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硯懷淡漠地轉開目光,“你們回吧,我晚上有事。”

  跟丈夫離開,周瓊姿忍不住抱怨,“這個臭脾氣,也就是我親弟弟,不然我非給他兩巴掌。”

  陳修孝扶著她,“別動氣了,顧著肚子裡這個。”

  “我就是為你不平,你辛苦做了這麼多工作,臨到頭卻被我那個獨裁弟弟給否決了。”周瓊姿靠著丈夫,“老公,我想著,等時機成熟,咱們出去單獨創業吧,以你的才干,在硯懷手下,實在是委屈了。”

  陳修孝揉揉妻子的頭發,溫聲道,“別說這種生分的話,我把硯懷當親弟弟。為了你,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從不覺得委屈。”

  周瓊姿心裡暖得不行,和丈夫的手緊緊握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