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逸載著沈未蘇回市區。
他們舞團的團長出差,急需幾樣資料,正好都在未蘇手裡,團長就叫未蘇趕到機場附近的酒店給他送去。
程逸送她到門口,一夜沒睡好,他兩眼浮腫,歉疚地撓頭,“未蘇姐,昨晚上我喝了酒,胡言亂語了,你別生氣。”
沈未蘇並沒往心裡去,她還想著趕緊弄完舞團的事回去看看秦愫怎麼樣,一擺手,“沒事的。”
說著匆匆走進門。
程逸在車上坐了會兒,心想著,他當時再醉一點就好了,那樣很多話就可以借著酒勁說的更明白一點。
正氣悶,就看到個打扮得頗為富貴的中年女人怒衝衝地走過去。
程逸覺得這個女人挺眼熟,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這人好像是他們團長的老婆。
以前他還經常在舞團裡的時候,就碰到過團長老婆來鬧,說是團長跟某個女舞者關系不正常,這個彪悍的婦女直接把那位女團員打到住院,後來人直接就退團消失了。
程逸可不覺得團長的老婆是碰巧來酒店玩的,一個念頭閃過,他連忙從車上下來,迅速地朝著大門走去。
……
咖啡角。
未蘇把團長急用的資料遞過去。
團長舒口氣,“還好你能趕過來,我馬上去外地開會,這些資料忘拿可就糟了。”
上次藝術中心演出的事,未蘇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歉疚地說,“對不起團長,上次演出的意外,是我的責任。”
團長一臉和煦地擺擺手,“不礙事,咱們上次做直播收效很好,這幾天多了不少演出邀約。我去開會就是要談合作的,未蘇啊,創作部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往後你就專攻編排這一塊,在幕後好好干。”
未蘇心裡一時間滋味莫名,渴望已久的職位到手了值得高興,可她登上大型舞台做告別的心願,還是成了遺憾。
團長看看時間,說了句趕時間就要走,未蘇也一起起身。
兩人剛走了幾步,一個身影就撲了過來,一巴掌打在團長的臉上,叫罵著,“好啊你!說是出差,實際來酒店跟狐狸精約會!我跟你拼了!”
團長又氣又惱地呵斥老婆,“你胡鬧什麼!”
團長老婆氣紅了眼,瞪著後面的沈未蘇,隨手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砸過去,“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就在一瞬間,一道身影迅速閃過,就聽見一聲悶響,那花瓶正砸在突然出現的程逸臉上。
程逸用手捂住,鼻子裡的血還是飛快湧出來。
沈未蘇嚇一跳,立即拿了紙巾給他擦著不停滴落的血,慍怒地瞪著團長老婆,“你憑什麼打人!”
團長老婆憤恨道,“我打你都是輕的!你個賤貨勾引我老公,還給我發挑釁的短信,你不要臉!”
沈未蘇懶得搭理她,“我為了公事來送資料,你不要血口噴人!再胡亂誹謗我報警了!”
團長趕緊把自己老婆拉到一邊去解釋,沈未蘇也顧不上多說,拉著程逸去了醫院。
……
程逸沒大礙,止了血,處理了一下傷口,未蘇跟他一起離開醫院。
未蘇心裡沉沉的,長得這麼帥的臉,何況還要往娛樂圈發展,要是留下一點傷疤都會影響很大。
看她跑前跑後的問醫生,給他買藥,程逸心裡還挺感動,摸著鼻子上的紗布,“未蘇姐,你不要太擔心了,皮外傷幾天就好了。”
未蘇哪能不擔心,說他,“醫生的囑咐你一定要記得,飲食千萬注意,不然恢復不好要留疤的。”
程逸不甚在意地說,“哦。”
未蘇惱火地給他一下,程逸這才老實了,笑呵呵地聽她翻來覆去地叮囑。
兩人一起往外走,醫院人多,未蘇也沒留意周圍,直到一個不悅的聲音叫住她,“沈未蘇!”
未蘇一回頭,看到挺著肚子的周瓊姿站在不遠處,一臉憤慨地盯著她和程逸。
讓程逸先去拿車,沈未蘇就跟周瓊姿到一旁簡短地說了幾句。
周瓊姿開口就斥責道,“你在干什麼!公共場合跟個男人舉止親密的,你讓熟人看到了怎麼想!你把硯懷的臉放到哪裡!”
離婚還沒談成,沈未蘇也不打算這個時候就告訴周家人,只道,“我同事受傷了,我陪他來醫院,我不覺得有什麼。”
周瓊姿看她絲毫沒有慚愧,還振振有詞的。
再想說她,她說了句趕時間就扭頭走了,還不知避嫌地跟那個男人一起離開。
周瓊姿氣夠嗆,產檢完,就立即回公司。
上樓,她直奔周硯懷的辦公室。
有人闖入,正工作的周硯懷皺了下眉頭,抬眼看著氣衝衝的姐姐,靠在椅子上,“你月份也不小了,不要整天風風火火的,休產假回家算了。”
周瓊姿看他在還氣定神閑地工作,“我剛才在醫院,看到你老婆跟個男人在一起,兩個人親近得很——你可別告訴我,你老婆在外面干什麼,你一點都不知道。”
說著,將手機丟給他,屏幕上的照片,沈未蘇正和個年輕男人緊挨著,或許因為角度,兩人的手都要碰到一起。
周硯懷瞥了眼就收回視線,靠在椅子上,面色一片冷峭。
周瓊姿見他沒什麼反應,拿回手機,“我知道你不愛她,娶她也不情不願的,可咱們周家,沒各玩各的那種荒唐傳統,你跟她要是真過不下去,也盡早處理干淨了,這樣胡鬧,傳出去讓人笑話。”
周硯懷神色淡涼地拿了文件繼續看,“周家也沒有離婚的傳統。過不過的下去,我說了才算。”
……
沈未蘇送完了程逸,回了秦愫那。
今天的事,團長一直打電話來跟他們道歉,明裡暗裡的讓兩人別聲張。
程逸不太把團長放眼裡,但他也確實沒打算追究,畢竟沈未蘇還要在團裡工作,這烏龍事鬧開了,別人都沒什麼,反倒沈未蘇既得罪領導又遭人非議。
未蘇到了秦愫家樓下,正要上去,就看到暗處停著一輛眼熟的車。
她一時間沒有動作,好一會兒,那輛車的玻璃降下來,周硯懷微側著頭,一張臉漠然無溫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