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被周硯懷拎起來按在牆上的時候,心裡暗罵,這瘋狗,又發情。

  周硯懷低頭咬她嘴唇,咬了兩下,又軟下來,細細密密地吮。

  未蘇推他,他緊緊地壓上來,喘出來的粗氣噴在她臉上。

  好一會兒,兩人都有些缺氧,他松開她些許,一只手滑入她衣擺裡。

  沈未蘇瞪他,“周硯懷,你別逼我打你受傷的手。”

  他手臂壓在她身側,眼神像旋渦一般望不見底,“不是說好久沒做想我了嗎?現在給你。”

  沈未蘇想呸在他臉上,“我現在又不想了——你說要跟我好好談談,別告訴我是用這種方式。”

  周硯懷擺弄著她,盯著她紅艷艷的嘴唇,他燒起來的火危險又清晰地貼著她。

  沈未蘇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表情,周硯懷下頜緊繃著,顯然他在克制,又不甘心。

  沈未蘇瞥他,“做也行,做完就散伙。周先生明天有空吧?明早一起去把手續辦了。”

  周硯懷垂著眼睛盯著她,抬手撥弄了下她的頭發,嗓音恢復了幾分清明,“你非得鬧著離婚,無非是吃許梔寧的醋,如果我說,我從沒碰過她呢?”

  沈未蘇忍不住笑出來,“周先生,你的解釋你自己個兒信就行了,我們的婚姻也不是只有許梔寧一個問題。你不是也不自在嗎,大家散了好,以後各過各的,你喜歡找幾個女人都沒人礙著你。”

  他鼻腔裡哼了聲,直起身,“各過各的?你找那麼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氣我?”

  “沒,周先生怎麼會因為我動怒呢?”沈未蘇笑笑,“你教過我的,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他舌尖頂了下腮,沒吭聲。

  沈未蘇緩緩道,“你知道嗎,我們團長的老婆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以前很多跳過女主角的師姐,都被她懷疑過。她好幾次跑到團裡大鬧,這次輪到我了,我雖然生氣被冤枉,但是又替她覺得可悲。”

Advertising

  未蘇慨嘆,“周硯懷,我可不想自己變成那樣,被風流的丈夫和囂張的小三逼得發瘋,如果有一天我為了搶男人當眾去打罵撕扯另一個女人,那我真的會瞧不起自己,我受過的教育,我的自尊和體面不允許我那樣做。”

  周硯懷眉頭皺了下,“你別庸人自擾,這兩者完全不是一回事——許梔寧辦完畫展就走,你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

  “那你呢?你會見她嗎?”

  這才是關鍵。

  周硯懷很煩悶地去掏煙,這話題顯然不是他想談的。

  不用他回答了,沈未蘇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明白你們男人,心口不一的,愛不就是要不顧一切和她在一起嗎,你怎麼忍心讓她做三。”

  周硯懷目光冷冷的,反問她,“愛?你知道什麼是愛?”

  一對湊合了三年的夫妻,忽然坐在一起討論什麼是“愛”,這場景詭異又別扭。

  未蘇想起了一些令人難受的過往,扭開臉,“不知道,我不像周先生那麼多情,沒嘗試過這麼奢侈的東西。”

  周硯懷眼底閃過恨意,將剛抽出來的煙狠狠地捏碎了,“你這種沒心肝的東西,沒資格跟我討論這些。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不會離婚,我需要一個安安分分的花瓶做妻子,來堵住董事會那些老家伙的嘴,離婚你是別想了,我周硯懷容不得半分污點。你大可以試試,哪個律師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雖然早就料到他所想,可聽他親口說出來,沈未蘇還是氣個半死,瞪著他,“你混賬!”

  他用眼尾瞥她,“既然知道我混賬,你最好別逆著我——否則,我還可以毀掉你更多東西。”

  未蘇心裡一沉,他已經扭頭上樓去了。

  周硯懷一路上了樓,怒沉沉地摔上書房的門。

  取出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胸口的郁結才隨著煙霧一起吐了出去。

Advertising

  書架旁放著剛剛送到的巨大畫框,他走過去,抬手扯開上面蒙著的布,一幅人物油畫露出來。

  畫上的少女蓋著薄紗,輪廓隱現,沉睡著的側臉一派幽靜,不諳世事,不知疾苦。

  周硯懷冷冷地盯著這幅畫,嘴角浮起個諷刺的弧度——

  愛?

  可笑,全世界最不配跟他提這個字的,就是她沈未蘇。

  ——

  幾天後,公司裡。

  景寬敲門進了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後的周硯懷,“周先生,這是這星期的行程表,請過目。”

  周硯懷拿過來掃了眼,點點頭放在了一邊。

  景寬說,“太太舞團那都處理妥當了,原來的團長引咎辭職,由葉副團長頂替,葉副團長為人正直寬厚,而且,還是位資歷很老的女性。另外,跟原來團長關系不正當的女團員也被辭退了,團裡往後的風氣應該會干淨很多。”

  周硯懷靠在轉椅上,淡漠地嗯了一聲。

  景寬說起舞團裡的情況是一清二楚——當初給舞團那筆數目不菲的注資沒白花,現在掌控起信息和局面來,都十分方便。

  “哦對了。”景寬說,“周先生,太太帶團去外地演出了,她們舞團要參與商務論壇開閉幕式的文藝節目。”

  周硯懷目光落在剛才那張行程表上,正有那個商務論壇。

  他之前對這個活動興趣不大,但又有一些關系不錯的朋友相邀,他沒明確表態,只讓景寬看看時間是不是允許。

Advertising

  周硯懷抬眼,瞥了眼景寬,“誰讓你自作主張?”

  景寬靜默不語,過了會兒,周硯懷一擺手,“行了,你出去吧。”

  景寬出了辦公室,心想著,他這可不叫自作主張,他這叫洞悉分明。

  ——

  另一頭,沈未蘇帶著團員入住主辦方提供的酒店。

  這次她不登台演出,單純以編排人員的身份參與。

  雖然是必經之路,但心情一時間還有些失落。

  因為這次活動規模不小,相關的人員都住這間酒店,這一天客人非常多,整團人入住的手續辦了好久才下來。

  未蘇正要領人上去,就聽見身後有人說話,“江醫生,實在抱歉,這間酒店承辦活動所以人多嘈雜,打擾了你休息,我們現在馬上送你去別家酒店。”

  “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個男聲溫潤清雅,沈未蘇聽到後卻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