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看著周硯懷,他這人本來就性子刁鑽,喝了酒之後,那臉上的蠻橫簡直跟土匪差不多。
未蘇以前可是在他喝醉時吃過苦頭的,搖頭,“我也喝酒了——你們倆把他送回周家吧,那邊人多。”
紀琮過來小聲說,“陳先生跟大小姐在老宅——陳先生本來今天要走,結果出了車禍,得留下養傷。”
未蘇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波折,雖然自己已經搬出來遠離周家了,但陳修孝那個人總歸不是善類,他在臨走的時候突然出意外,未蘇不僅同情不起來,還覺得有點太過巧合。
回神的功夫,卻見紀琮已經扶著周硯懷下車了。
周硯懷看著是沒少喝,脖子都紅了,走路有些搖晃,挺大的塊頭紀琮也有點扶不住。
周硯懷晃了晃,人忽然栽過來,沈未蘇下意識伸手,他的胳膊就順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紀琮趕緊說,“太太,周先生這樣子,真不放心讓他自己過夜,我跟老馮家裡都有點事,找別人來照顧也不方便。”
未蘇被壓得直不起腰,周硯懷身上的酒味很難聞,她眉頭皺得深,“他不是還有許梔寧?怎麼不送那去。”
紀琮看到周硯懷面色沉下來,小聲說,“太太,最近都是我在帶許小姐看心理醫生,周先生基本沒跟她碰面了……”
說著,老馮在車裡說,“太太,我有急事,不好意思我得馬上走了。”
紀琮一邊上車一邊說,“等等我一起走。”
兩人轉眼就消失了。
未蘇看了眼靠著自己的周硯懷,心裡罵了句,他們把她這當成收容所了?
她真的也喝了酒,正頭暈呢。
周硯懷看她一臉不樂意的,轉身就帶著她往樓上走,邊語氣不善地說,“磨蹭什麼,快點。”
未蘇瞪他一眼,人被他裹挾著,根本掙不開,他也不搖晃了,幾步路走得不知道多利落。
未蘇想把他推垃圾桶去,不滿地說,“我憑什麼管你,周硯懷。”
“憑我現在還是你丈夫。”他拖著她到了門口,“拿鑰匙,開門。”
未蘇不動,他直接伸手往她包裡掏,未蘇和他拉扯了會兒,被他搶走了鑰匙開了門。
進了屋,他換拖鞋,脫外套摘領帶,人癱在沙發上,動作一氣呵成。
未蘇一邊關門,一邊咬牙嘀咕他,人前道貌岸然的,人後簡直是個無賴。
未蘇去燒水喝,半天不見沙發上有動靜,走過去看了眼。
周硯懷倒在那兒,閉著眼像是睡著了,未蘇沒管他,去了浴室洗澡。
出來時,就見周硯懷又坐起來了,腦袋仰在沙發上,叫她,“上次我買的睡衣,拿給我。”
又加了句,“還有內褲。”
未蘇不滿他的態度,沒好氣,“我扔了。”
他馬上轉過頭,語氣很不好,“你再說一遍?”
“我扔了。”未蘇淡漠地擦著頭發,“誰知道你在外面有沒有染上什麼病,你的衣服我嫌髒。”
他臉色冷得結冰,突地站起來朝她逼近。
未蘇拿毛巾丟他,“少來我這耍酒瘋,你跟許梔寧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扯住毛巾,“我跟許梔寧做了什麼事?”
未蘇覺得難以啟齒,這人竟然還有臉反問,她氣惱地說,“她都備孕了,你還問我你們做過什麼?周硯懷,你個爛黃瓜!”
他手上一扯,把她帶過來,皺眉問,“爛黃瓜?”
未蘇被他勾住腰,手腳並用地踢打他,“離我遠點,惡心!”
周硯懷挨了她兩下,雖然不痛不癢的,但惹人煩得緊,他本來就喝多了,她一吵,他頭都要炸開,兩手按著她,低頭就堵住她的嘴。
煙酒混合的味道難聞得很,未蘇左右躲閃,唾棄,“你滾……髒死了……”
他偏偏胡攪蠻纏地,把嘴裡的味道全送給她,未蘇氣得咬他,他嘴唇破了也不罷休,拽著她,兩人一起跌跌撞撞地進了浴室。
周硯懷把淋浴打開,扯開衣服,按著她的手往下,“來,你說哪兒髒?你給我洗干淨……”
未蘇被燙了手,哆嗦著罵他,“放開我!你要發瘋去找許梔寧!”
周硯懷咬她的脖子,沙啞道,“你對我不是很有經驗嗎?我找別人不如找你。”
未蘇氣到往他臉上招呼,他接住,眼底已是熾熱,看著她那氣惱的樣子,“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我說她胡說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才怪!爛黃瓜滾開!”
周硯懷捏住她下巴,低頭盯著她,眼神在水霧中竟然深邃迫人,“爛也是被你用爛的,你的東西,你沒資格嫌棄。”
未蘇一個失神,他已經肆意侵襲……
——
驟雨停歇後,未蘇一身酸澀地趴在那兒,心內懊恨,抬手去掐一旁的周硯懷。
他身上硬邦邦的,她擰了兩下,沒擰動。
他把她的手捏住,感覺到她怨氣十足,合著眼,含混地說,“你沒試出來嗎?想再來?”
未蘇心口發悶,當初怎麼會瞎了眼,招惹了他,她現在真的後悔莫及。
她別著臉,鼻子發酸。
看她悶在一旁不吭聲,周硯懷手臂搭在她背上,收攏,“用你的腦子想想,我怎麼可能碰她,我從來不惹甩不掉的麻煩。”
未蘇將臉埋入胳膊,沒回應。
他也懶得再說更多,只道,“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別再計較這些無謂的事。”
這話她聽過不止一次了,未蘇根本就不會當真了。
她反感他老是碰自己,更反感自己對他的撩撥無法抵抗。
拽過衣服套上,她心情低落地離開臥室。
站在沒開燈的客廳,她看著窗外璀璨的夜色,心情不好,看美景也毫無滋味,她很煩很煩,有種想拋下一切逃離這裡的衝動。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周硯懷忽然從後摟住她的腰,低頭用下頜抵住她頭頂。
那動作格外親昵,就算是過去的三年裡兩人曾無數次擦槍走火,他卻從來沒有這樣從身後抱過她。
未蘇怔了怔。
周硯懷用下巴蹭著她頭發,“下周你母親出獄,我陪你去接。”
未蘇沒想到他會記著。
他抬手,像揉寵物一樣揉她的頭發,“我周硯懷從不說謊,你可以相信我說的每句話——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