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愣了愣，看了男人一眼。

　　他仍舊神情自若，劉經理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偶爾回上那麼一兩句，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

　　剛才那一下，好像是她的錯覺。

　　林復還在看著她。

　　舒菀想了想，還是喝了這杯酒。

　　林復期待的問：“怎麼樣？”

　　這酒果香味濃郁，入口甜甜的，她嘗到了車釐子的味道。

　　舒菀笑著點頭：“挺好喝的。”

　　大約是跟林復聊的投緣，再加上那果酒的味道確實不錯，舒菀喝了不少。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走路有些飄，人也昏昏沉沉的，顯然是喝醉了。

　　林復也沒想到她酒量這麼差，果酒也能醉，出於好心，提出了要送她回家。

　　周斂深這邊，和劉經理道了別，過來的時候恰好聽見這話。

　　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舒菀的手臂，穩住她有些搖晃的身形，眼神淡漠的看了林復一眼，語氣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她是我公司的人，她的安全由我負責，不勞煩你了。”

　　秘書是開車過來的，已經先離開了。

　　周斂深把舒菀扶進車裡，看她醉醺醺的模樣，心生不悅：“不能喝酒，還敢喝那麼多？”

　　舒菀閉著眼睛窩在副駕駛，兩只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還有力氣回他的話：“我哪知道它的後勁這麼強，不是說度數不高的麼。”

　　聽她的語氣，還很委屈。

　　他沉著嗓音：“他說你就信？”

　　周斂深坐進車裡，幫舒菀扣好了安全帶，見到她額頭倚在車窗上，又小心地扶正了她的身體。

　　而後，驅車上路。

　　舒菀在這時很小聲的說了一句：“我住在湘潭小區。”

　　周斂深專注的開車，聲音裡藏著些許的意味深長：“我知道。”

　　……

　　車子開進湘潭小區。

　　這裡的路燈依然沒有修好，只有幾個門店的掛牌，在夜晚顯現出微弱的光亮。

　　周斂深站在車外，打開副駕駛車門，她像是睡著了。

　　昏暗的光線中，她和那些個夜晚裡一樣，看起來寧靜而柔和。

　　周斂深盯著她看了很久，喉結微微滾動，終於還是開口喊了她：“舒菀。”

　　他把人叫醒。

　　舒菀在半醉半醒之間，任由他扶著。

　　她身體靠過來的時候，特別的溫軟，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比任何時候都要柔軟好欺。

　　周斂深忽然就想起了跟她開始的那一晚，那時候她也是喝了酒的，顯然比今晚還要醉。

　　那是舒菀最主動，也最熱烈的一次。

　　即使後來他們有過無數次，但都沒有最開始的那一夜，讓他印像深刻。

　　想到這裡，他扶在舒菀腰間的手，就多了些別有深意的試探……

　　直到她在耳邊小聲的說了句：“……我頭有點疼。”

　　周斂深這才冷靜下來，還記得舒菀每次進的單元樓是哪一棟。

　　他說：“我先扶你上樓。”

　　他扶著舒菀過去的時候，裡面恰好有人出來，好心的幫他推著門。

　　周斂深道了聲‘謝’，攬著懷裡的人進了電梯，然後發現這個小區的電梯需要刷卡才能用。

　　他問舒菀：“你住在幾樓，門卡呢？”

　　舒菀靠在他懷裡，醉沉沉的回：“不知道……”

　　她說著，掙開了他的手，想往電梯外走：“我要……我要去那邊，我……”

　　“你要去哪？舒菀——”周斂深擔心她被電梯門夾到，將人拽了回來。

　　舒菀本來就站不穩，他這麼一拽，身體搖搖晃晃的撞在了牆上。

　　因為慣性使然，她下意識抓住了他的領帶。周斂深跟著她的動作，就這麼恰好的將她圈在了身前。

　　他握住舒菀抓著他領帶的手，聽她帶著六分醉意的聲音：“……你帶我來酒店，是不是想跟我睡覺？”

　　封閉的環境中，這樣近的距離，他呼吸之間都是她身上淺而淡的香氣。

　　周斂深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緩慢的回：“這不是酒店。”

　　她微仰著頭，又問：“林復遞給我酒的時候……你為什麼踢我？”

　　周斂深沒有立即回答，想起了在飯桌上，劉經理說過的話——“年輕人湊在一起，話匣子就打開了。”

　　當時聽到這句話，他心裡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清楚那是什麼。

　　周斂深認真的端詳舒菀，和他相比，她的確很年輕，甚至於有些稚嫩。

　　他也不得不承認，與林復談笑的她，看起來更具有朝氣。同樣的年齡階段，他們很相配。

　　足有幾分鐘的靜默，他心裡已是百轉千回，回答她的話，就顯得心不在焉：“好女孩不應該喝男人遞過來的酒。”

　　舒菀聞言笑了，笑的很漂亮，有一種卸去成年人偽裝的純真。

　　她含糊不清的聲音，一語戳中了他的心事：“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睡覺！”

　　周斂深難得這樣耐心，他抿了抿唇，有些好整以暇，索性直白的承認：“是，我想跟你睡覺。”

　　然後，沉了聲音問她：“舒菀，你給不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