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和學校外面的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摩托車,和人飆車的時候,操作不當摔傷了腿。

  校醫務室,周野反反復復問了校醫幾次:他是不是要殘廢了?

  盡管校醫已經再三說明,傷的沒那麼嚴重,他還是不肯死心:“我真的不會殘廢?”

  周斂深過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他走到門口,聲音跟著沉下來:“既然害怕自己變成殘廢,就應該老實一點!”

  他的出現,讓周野很意外:“你,你怎麼來了?”

  周野知道自己犯了錯,顯得有些驚慌。

  “周先生。”

  醫務室裡,除了校醫,還有周野的老師在。

  她深知周家的背景,生怕他追究起校方的責任,起身相迎後,連忙開了口:“周野傷成這樣,我也很抱歉。不過他是在校外受的傷,我……”

  周斂深抬了抬手:“我明白您的意思,是周野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聽到他這麼說,老師顯然松了口氣。

  周斂深更關心周野的傷,他詢問了校醫。

  對方說:“主要傷到了左腿,雖然出了不少血,看起來嚇人,萬幸沒傷到筋骨,好好的養一兩個星期,就能痊愈了。”

  聽見這話,周斂深一路上都緊繃的神經,才漸漸的放松下來。

  老師和校醫一起離開了醫務室後,不算寬敞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父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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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野偷偷地觀察周斂深的神情,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腿上。

  他站在床邊,眉頭緊鎖著,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傷處,周野沒忍住,立刻大喊了聲‘疼’!

  周斂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確認了他腿上的傷,確實沒那麼嚴重,這才收回了手。

  他也沒有坐下,就這樣垂頭盯著周野,沉聲問:“摩托車是哪來的?”

  周野沒有隱瞞,小聲的回:“……祝叔送我的。”

  他就知道。

  周斂深說:“從明天開始,別說是摩托車,自行車你也別想再碰。”

  他一向說一不二,聽見這話,周野就急了:“用不著這樣吧!又不是我想把自己摔傷的,我哪知道那個摩托車那麼難控制……”

  “周野。”周斂深打斷了他。

  他站在床邊,低頭看著這張滿含稚嫩,又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沉默了片刻後,便維持著一貫的嚴父作風:“你已經13歲了,每天和社會上那些小混混玩在一起,你能學到什麼?現在只是把自己的腿摔傷了,等再過一段時間,我是不是要去警/察/局領你?”

  周斂深這番話,充滿著為人父母的高高在上。

  周野沒有從他的言辭中聽到半句關心,心裡有些堵。

  他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那條腿,雖然纏著繃帶,可還是有血絲隱隱的滲出來。

  如果是祝叔在這裡,一定會先關心他的傷,很關心的那種。

  可周斂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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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野時常覺得,他根本不愛自己。

  於是,更加堅信那些人說過的話了:他再婚以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

  想到這裡,周野的眼睛都紅了。他扯著嗓子,歇斯底裡的喊:“你就知道教訓我!如果不是我摔傷了,你根本不會管我!”

  周斂深沉默的時候,氣場上的壓迫感帶著一種很強的震懾力。和他朝夕相伴多年的周野,最怕他這樣。

  他寒了聲音:“你再說一遍。”

  話語裡隱隱帶著警告的意味。

  周野當然是畏懼的,但委屈湧到心頭的時候,他一心只想要宣泄。

  他雙手握緊成拳頭,忿忿的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為什麼陪我換宿舍。”

  周斂深聞言,眼睛眯了眯。

  周野朝他大吼:“你根本就不是關心我,你是為了江惟他姐姐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