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加班到很晚,都是喬寧搗亂。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快9點了。

  她看到門口有兩雙鞋,一邊進門,一邊問了句:“家裡來客人了?”

  許卉聽到聲音,從客廳的沙發裡起身,顯得有些不自在:“小菀,你回來了。”

  舒菀這才看清了那兩雙鞋的主人。

  蘇藍抱著江雲舟的胳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兩人毫不避諱的親昵。

  她歪著頭,笑道:“我和雲舟是特意來看許姨的,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吧?”

  舒菀知道,這是因為白天在公司的事,她特意跑到這兒來惡心自己。

  她淡淡的回了一聲:“不會。”

  江雲舟甚至不敢看舒菀。

  他推了推蘇藍,有意想和她保持些距離,開口說:“禮物送到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你急什麼。”蘇藍怎麼可能就這樣走人,她懶懶地坐在沙發裡,抬起頭看著表情尷尬的許卉:“許姨剛才不是說了,要留我在這兒吃晚飯呢。”

  “……”

  那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的事了。

  那會兒她說:坐坐就走。然後這麼一坐,坐到了現在。

  舒旌也因為蘇藍和江雲舟的突然到訪,氣的去了隔壁樓的鄰居家串門。

  許卉一直等著這兩人離開,好給舒旌打電話,讓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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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蘇藍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她說:“其實我的廚藝也挺好的,待會兒我幫你一起做飯吧,許姨?”

  “蘇藍。”江雲舟沉著聲音喊了一聲,明顯生氣了。

  但是,在他們兩個人的情感關系上,雖然蘇藍用情更深,可江雲舟離不開她。

  他需要蘇藍,厭棄蘇藍,也必須要依賴蘇藍。

  所以,他們之間,做主的那個人永遠都是蘇藍。

  “許姨是你唯一的親人,作為你的老婆,我想留下來多陪陪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她緊緊地抱著江雲舟的胳膊,目光看向舒菀,言辭之間充滿了挑釁:“你這麼著急想讓我走,是不是擔心有的人不高興呀?”

  江雲舟看著舒菀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幾乎要被她挑起了火氣!

  許卉見狀,連忙跳出來打圓場:“不就是留下來吃個飯,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然後,偷偷地給了江雲舟一個眼神:“雲舟。”

  舒菀本來想把自己關在臥室裡,眼不見為淨。但轉念一想,未來這樣的場面應該還會有很多。

  他們家和江雲舟的關系很復雜,不可能輕松的就斷掉,就連舒旌都要照顧著許卉的面子。

  舒菀佯裝平靜,主動地到廚房詢問‘用不用幫忙’。

  許卉見她過來,連忙擺手:“不用了,小菀……”

  這時,蘇藍回過頭看她一眼,說:“幫我把西紅柿切一下吧。”

  舒菀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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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忙著,許卉倒是插不上手,她只是擔心舒菀,湊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勸道:“小菀,你工作一天挺累的,回臥室休息會兒,等下吃飯了我叫你。”

  蘇藍自然是聽到了這些話,她放下手裡的活,晃了晃旁邊的調料罐,忽然說:“許姨,家裡的糖好像沒有了。”

  許卉愣了一下:“……是麼?”

  蘇藍的態度有些強硬:“去買點吧,做的幾個菜都要放糖的。”

  許卉原本想推脫不去,見舒菀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再三猶豫後,這才出去了。

  廚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舒菀剛才過來的時候,江雲舟站在陽台那邊打電話。

  她專注的切著西紅柿,聽到蘇藍帶著一絲嘲弄,說:“我還以為,你會把自己關在臥室裡。”

  舒菀沒有理她。

  蘇藍繼續道:“你不知道吧,我爸今天剛給雲舟轉了一筆錢,是對他新公司的注資,當然了,還有另外的部分,要等到我們婚禮結束後才會給他。”

  “他最近對我特別的好,還說等我們婚禮結束後,就不希望我再工作了,他喜歡小孩子,想要一兒一女。”

  蘇藍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除了對她的挑釁,還有自然流露出的幸福。

  那樣一瞬間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舒菀相信了她的話,江雲舟大概真的對她很好。

  想到這裡,舒菀正在切菜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僵硬。兩顆西紅柿,被她反反復復切了幾遍。

  她知道自己在逞強,她必須要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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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需要讓舒旌和許卉放心,告訴他們: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事了。

  她要讓江雲舟死心,斷絕掉他所有企圖死灰復燃的念頭。

  更要在這個介入她感情的女人面前,維系著自己僅存的顏面。

  舒菀笑著,那笑容在蘇藍看來,可能十分勉強。

  她問:“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是希望我去你們的婚禮上搗亂嗎?”

  蘇藍輕蔑道:“你也要有這個能力才行。”

  她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江雲舟還在打電話,應該是公司裡的事情,才會讓他這麼專注。但他也會分心,時不時的往這邊投來視線。

  蘇藍在心裡冷哼,她倚著流理台,雙手環胸,姿態充滿著高傲。

  她說:“舒菀,你是不是一直認為,我和江雲舟是最近半年才走到一起的?”

  舒菀聞言一怔。

  蘇藍道:“我告訴你,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我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就是在濱大的時候。”

  舒菀握著刀柄的手倏然一緊。

  蘇藍的音量明明不高,但落在她耳朵裡,竟顯得無比刺耳。

  一字一句,像是有幾根針,在無形之間刺痛了她的心髒。

  蘇藍微微低頭,貼近她耳畔,聲音更輕了:“我和他的第一次,是在他的宿舍。你知道麼,他宿舍的門鎖是壞的,那天我們總是擔心他室友會突然闖進來……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特別的刺激!直到現在,他都還會懷念跟我的第一次,就比如昨天晚上……”

  ‘咚’的一聲!

  話未說完,舒菀忽然重重地放下了手裡那把刀。

  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做出什麼瘋狂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