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只就像舊社會裡的女人一般,在他懷中,被她如此問著。

  好在車上有司機,他並沒有問的太過火,而是又認真同她說:“看來我得給你買支手機。”

  知只來這裡,一直都是用家裡的座機跟他聯系,她一直是沒有手機的。

  知只以為他會問她今天人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會迷路,沒想到他先說出的一句話,居然是給她買只手機。

  知只說:“我可能不太會用……”

  知只他們村裡大多都還是用的座機,跟只能電話的老人機,很少用智能的,就算用智能的,也都是一些年輕人在用,而知只一直都在農村,也根本用不著移動電話,聯系都是座機,認識的人都在一塊,也用不著電話使用。

  到這邊來,她才發現,原來沒有手機會有諸多的不方便。

  只是周津南沒有要求,她也還是維持著以前的生活習慣。

  周津南聽她如此說,他低聲說:“沒關系,我教你。”

  他對她永遠是充滿耐心跟溫和的,都不曾跟她大聲說過話,知只總覺得自己有種被他很好的呵護著。

  他還會教她許多的事情,許多的不懂的東西。

  知只第一反應問:“會不會很貴?”

  周津南眼神寧靜的看著她:“不貴,跟找到你相比,這只是一部小小的手機而已,也好方便我隨時隨地聯系你。”

  知只想,如果他覺得會更方便,那就用手機也沒事。

  她點頭說:“好。”她的身子終於在車內逐漸升起的暖氣中回過神來了,可是在他安靜的視線下,知只想到什麼,猶豫了幾秒,問:“你……不問我為什麼會迷路,以及會在這嗎?”

  誰知道周津南聽了後,卻問:“你想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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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回答她。

  她看著他的視線,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而周津南替她理了理身上有些松散的毯子說:“你願意解釋,我當然願意聽,如果你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逼,我想你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你的原因在。”

  他回答的很淡,聲音裡不帶任何的強迫,充滿了對她的一些尊重,而在知只認為,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她的丈夫,她自然是有那個義務跟責任,跟他交代的。

  知只主動說:“我……出了點事情。”

  她雖然主動如此跟他說了,可卻隱瞞了一些事情。

  她不善於撒謊,所以一撒謊又開始低頭了,說:“我想出去買點東西,誰知道走遠了,不小心走去了那邊就迷路了,我不認識路,也找不到公交電話亭,又不敢去找小賣部打電話,身上也沒有……”

  知只是想說錢的,可是說到後面,她覺得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像是在問他要錢,知只自動隱掉了最後的那半句話。

  周津南的點卻根本不在她後面那半句話上,他安靜的聽著,問:“是出去買東西走失去那邊的嗎?”

  知只怕他不相信,還用力朝他點頭,增加可信度:“是的。”

  而周津南的眼眸裡雲遮霧繞,知只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她說的話,她心裡充滿忐忑的看著他。

  正當她心裡不斷在打鼓,手在無意識間相互緊捏的時候,知只突然感覺到有一只手在觸碰,她低頭一看,發現她剛才太緊張了,竟然沒有發現周津南的手居然在輕輕掰開她的手,她驚了一下。

  誰知道周津南也沒有看她的臉色,只是輕柔的將她相互緊捏的手拿開,同她說:“這麼用力的掐著自己做什麼,手都被你相互掐出白痕來了。”

  知只才驚覺他居然是在在意她手。

  她手連忙松開,又在他面前低著腦袋,防止跟他視線對上,被他發現自己此時眼底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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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津南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對於她的說辭,以及她低著的腦袋,只是又問:“走去那邊了,然後呢。”

  知只早就一身狼狽了,被這場大雨澆的,所以也不會有跟於樁掙扎時的痕跡。

  她低聲說:“我也不知道,走去那邊後,我亂走了好久,就在那公交車站停下了,想搭公交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幾號線。”

  周津南握著她的手說:“下次小心點,有什麼事情記得找人問,大方點,開朗點。”

  他碰著她已經半干的頭發,交代著她。

  知只見他沒有詳細問,就這樣結束了這個交代的過程,知只立馬點頭說:“我、我會的。”

  她真是那種,自己都到絕境了,都不會去求助身邊的人。

  這次明明知道自己迷路了,也知道自己住的是什麼小區,可以問路人該怎麼回去的,她都不敢去問那些人。

  因為知只覺得,這邊的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裝載的是忙碌跟冷漠,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主動向他們開口求助。

  所以她一個人,就那樣在那公交站蹲了一個下午跟半個晚上。

  她還是在跟他說:“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跟他保證。

  周津南握著她手,再次低聲說:“遇到什麼困難,勇敢點?”

  知只再度同他點頭,答應著他。

  周津南見她答應了,似乎也就放心了說:“那就先回去,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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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只連忙問:“晨晨呢?”

  “晨晨在家呢,我讓家裡的佣人接了她回去。”

  知只才鵪鶉一樣點頭。

  周津南看了她良久,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