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津南沒有在臥室睡,而是在書房睡的,他什麼都沒說,在處理完事情後,從書房出來一趟,對洗完澡出來的知只說:“我還有點工作,今天晚上在書房睡,你也早點睡吧。”
知只聽到他這句話,她站在床邊,愣了幾秒。
平時再晚,他都是在臥室睡的,可如今,她想,誰還會對紅杏出牆的妻子,會有想法?他會在書房睡,也是正常的。
周津南看了她良久,又進了書房。
第二天早上周津南起來,才早上七點,他這幾天都挺忙的,每天都起的很早,知只還是第一時間去書房,給他拿白天要穿的衣服,替他穿。
在知只給他扣著襯衫的扣子的時候,周津南對她說了句:“不用扣了。”便將她的手從他衣服上拿下說:“再去睡吧。”
表情上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是動作已經顯示了,他的疏遠。
知只對於他的疏遠,站在那沒動。
周津南自己在那扣著扣子,見她不動,他停住,又對她說:“有沒有想過,要上學?”
知只本以為他在疏遠自己,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知只只上過高中,還只是高一,讀了一年之後,就沒有再讀過了,他為什麼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知只在他問的時候,輕輕搖頭。
周津南問她:“你覺得你的人生應該是怎樣的。”
他又問。
知只還是疑惑,面對他的問題,她的人生難道不是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嗎?
她看著他。
周津南什麼都沒解釋,只說:“你還很年輕,也許需要一份工作,我讓助理給你挑選了一所大學,你可以一邊照顧晨晨,一邊學習。”
知只已經二十四了,她的人生早就隨著嫁人那一刻結束,為什麼還要讀書?
周津南也沒有跟她解釋為什麼,說完,就離開了書房。
剩下知只還站在那相當迷茫。
到十點的時候,知只才磨蹭的出臥室,周津南已經離開家裡了,知只在踏出那扇門開始,便開始恐懼,還沒到樓下,腦子便已經全是周母對她各種猙獰的面孔,仿佛會吃人的怪獸。
知只不斷吞咽著口水,從樓上到樓下,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
可是遲早都得面對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那間房間不出來。
走廊有周家的佣人,在她出來,都看著她。
知只低著頭,一步一步朝著樓下走去,在終於到樓下後,周母在客廳沙發上,王熙微也在。
王熙微在看到知只下來後,第一反應便是去看沙發另一端的婆婆,她以為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可誰知道,當知只走到周母面前那一刻。
暴風雨並未來臨,今天的周母竟然在看到她那一刻,只當做什麼都沒瞧見,從沙發上起身,對廚房的佣人說了句:“徐姐,熱壺茶上來。”人便上了樓。
知只沒想到會這樣。
就連王熙微都沒想到,婆婆怎麼今天如此平靜?連一句譏諷的話都未曾說。
知只一直緊握的雙手,在這一刻猛的松開。
王熙微雖然奇怪,還是立馬過去將知只拉了過來:“這麼緊張干嘛,這麼晚下來,餓了吧?”
知只從昨天一整天,到現在才下樓。
正當王熙微拉著知只坐下時,這時外面傳來車聲,周津南的助理走了進來,王熙微以為是來接東西的,她問:“趙助理,過來接東西的?”
趙助理到王熙微面前,笑著說:“我是來找知小姐的。”
知只正在王熙微身邊,助理遞給知只一份東西:“是關於您入大學的資料。”
王熙微本來還想趙助理來找知只什麼事呢,聽到他說入大學,她整個人頓住,突然,王熙微噗嗤一聲,大聲笑了出來:“誰入大學?”
趙助理又重復了一句:“是知小姐入大學。”
王熙微的笑聲停住,她看著周津南助理認真的臉,又看向知只。
知只剛才在聽到王熙微的笑聲後,身體緊繃,一臉羞赫,完全沒辦法抬起頭來。
王熙微看到知只這個反應,她才發現,趙助理說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在真意識到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她又確認似的問了趙助理一句:“是真的?”
趙助理十分認真回:“周先生確實是這樣安排的。”
王熙微看向知只,她仿佛燥得很,似乎也無法接受去上學這件事情,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王熙微的眼神,怕看到嘲笑。
王熙微仔細想了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知只在鄉下很早就結婚了,應該是沒上過學的,可就算如此,她今年也才二十四歲,正是上大學的年紀,完全還是一個女孩。
可她二弟如此做,是想做什麼?
知只沒想到這件事情是真的,她真的有些覺得躁得慌。
在她看來,她這個年紀去上學,根本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他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她。
趙助理見知只一直都沒說話,也沒去接他遞過去的東西,便又說:“您先看看這些資料,選一下您喜歡的專業。”
好在王熙微接受度高,畢竟她二十八歲還在攻讀碩士呢。
王熙微打趣知只說:“人生本就是一個不斷學習獲取知識的過程,多晚都不算晚,看來我這二弟啊,是娶了個童養媳。”
知只結巴著問:“我、我不想。”
王熙微卻說:“上大學有什麼害羞的,我二十八歲還在上呢。”
王熙微見知只不動,反倒是替她無比熱情的接過趙助理手上的資料,沒想到是津南的大學。
這所大學……
王熙微遲疑的看著知只,她行嗎?她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讓她去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