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轉身剛走出去一步,身後傳來驚叫聲,涼紓回頭,見剛剛那個女人蹭地一下從座位上起身,滿臉驚恐,“啊,我的裙子我的裙子……”

  先前她面前滿滿一杯酒,此刻悉數灑在身上。

  倒像是有人故意倒在她身上的一樣。

  顧寒生離席,沒人敢阻撓。

  只不過看著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舉手投足都散發著魅力,難免有些意難平。

  涼紓出了門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卻被人從背後猝不及防地扯進最近的一間包房。

  陌生又黑暗的環境,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

  她甚至想放聲尖叫,但理智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攥起拳頭。

  手腕還被人扣住,鼻尖傳來清晰好聞的香調。

  是顧寒生。

  房間裡一片黑,她什麼都看不清,瞳仁裡只有顧寒生模糊的輪廓剪影,高大且氣勢逼人。

  她率先開口,“顧先生,我手被您捏的很疼,先放開可以嗎?”

  腕上的手勁兒沒松,她退無可退,脊背已經抵上了身後冰冷的門板。

  “這次又到皇城來做什麼?”他語氣平淡,不摻雜其它。

  事實上,她上一次來皇城會所,的確是想“賣”。

  當時這裡的負責人帶她走了一系列流程之後,她直接被人敲暈帶走了,醒來是在虞山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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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麼。

  涼紓仰頭看著黑暗中的他,“來見世面。”

  攥著她手腕的勁兒沒了,有風自她頰邊而過,發絲飄進眼睛裡,耳邊傳來啪嗒一聲,明媚的光刺激著她的眼球。

  等適應好,涼紓才抬頭看他。

  “見到世面了?”

  她像是早有預料會被奚落,無動於衷,揉著手腕不鹹不淡地道,“托您的福,見到了。”

  顧寒生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這麼盯著她,一雙眸漆黑如墨,薄唇抿出冷絕的弧度。

  氣氛壓抑。

  甚至比剛才在包間裡還要壓抑。

  涼紓掐著掌心,呼出今天第一口濁氣,也沒看顧寒生,只說,“既然顧先生沒什麼事兒,那我先走了。”

  手指搭上門把,未曾用力。

  身後,男人不帶任何感情的嗓音穿透涼紓耳膜。

  “你走哪兒去?警局麼?”

  涼紓牙齒咬住下唇,轉頭盯著他。

  他知道,這男人他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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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寒生嘴角抿出笑,在這樣的氣氛下,涼紓甚至還是覺得顛倒眾生。

  那張唇,有令所有女性傾慕的資本,誰不想嘗一嘗是什麼滋味呢?

  但此刻,一開一翕的唇吐出的字眼卻令她後背升騰起一股股寒意。

  “你在我的地盤鬧事,砸了我的東西,還想全身而退?涼紓,這個地方……”語氣微頓,他轉了語調,“或者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顧寒生走近一步,手指擒著她的下巴,“預備怎麼辦?”

  涼紓掙脫他燥熱的大掌,低垂了眉眼,還是獨自驕傲著,“准備賠呢。”

  “怎麼賠?”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似的,她沒錢。

  涼紓心裡掙扎了一番,她想起在虞山別墅,明晃晃的光線下,顧寒生的話。

  【希望他日見到我,你依然能趾高氣昂地講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