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啤酒少有醉的時候,多吐吐就行。

  包間裡神色各異,議論聲漸起,顧寒生恍若未聞,組局的那人連忙讓人去拿了酒來。

  整整齊齊四打啤酒,擺在桌上。

  都是上流社會混著的富家公子哥和小姐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寫著嫌棄二字。

  涼紓卻彎了嘴角,將頭發往後撩,露出一張更標致清晰的臉蛋出來,掃了眾人一圈,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寒生雙腿交疊,看也不看她,英俊的面部輪廓透著聊賴。

  她幾乎沒什麼停歇地,吹了五瓶。

  末了,將瓶蓋扔在矮幾上,清冷地說,“五十萬了。”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懂,有女人擰著眉湊到別人耳邊小聲說,“這我就不懂了,這位顧先生是在跟她……玩什麼游戲呢?”

  “誰知道呢,小心謹慎就得了。”

  涼紓抬手將嘴邊的酒漬抹去,閃爍的多色光線下,依舊能看到她鐵青的手腕,像被人折磨了一般。

  她又連續喝了兩瓶。

  包間裡一度很靜,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有男人甚至互相往杯子裡倒了各種洋酒,干紅、軒尼詩、白蘭地……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若真的是顧寒生的人,他定不會讓她這樣。

  所以此刻,大家都沒把當回事,這些人平日裡各種樂子都找完了,自然稀罕這種場面。

  她在繼續喝第三瓶,手中的瓶蓋咯著手心,很疼,但沒她心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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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紓也不知道眼淚怎麼就落下來了,崩了這麼久,身體裡那根弦,好像突然之間斷了。

  成年人的崩潰,只需要一瞬間。

  她不敢摔東西,把剩下的半瓶酒規規矩矩放在矮幾上,又把瓶蓋扔到桌上,低聲道,“二十萬。”

  喝不下了,肚子漲的難受。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被緊身禮裙包裹的腰身,依舊纖細平坦,涼紓怔住,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明明肚子快要漲爆了,但依舊沒人能看得出來,包括她自己。

  顧寒生從她第二次將瓶蓋扔矮幾上時就半闔眸看著她,將她臉上皸裂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縱使心裡有些波瀾,但依舊掩蓋在他完美無瑕的表情下。

  涼紓一路出了包間,往洗手間去。

  惡心反胃的感覺包裹著她,她扶著馬桶,任眼淚肆意。

  怎麼能有人活的這麼失敗呢?好像一點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都沒有。

  顧寒生說的對,她就是生活在虞城最陰暗角落的人,所以,有些東西沒必要守著了。

  她伸手去扣喉嚨,直到吐到最後只剩下酸水,沒東西可吐才作罷。

  重新打開包間門,五彩斑斕的頻閃燈晃的她頭更暈了。

  顧寒生在和人喝酒,眼角余光瞥到她朝他走來,停了手上的動作。

  涼紓過於格格不入,她還能笑得出來,“顧先生,數瓶蓋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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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他好像沒有半點憐惜,就這麼看著她。

  ……

  涼紓腳步虛浮地鑽進出租車時,手機裡跳出來一條收款信息。

  她的賬戶入賬五十萬。

  除掉那一百五十萬,還賺了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