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對話,幾乎在現場的每一處發生著。
而在場的每一名被解救回來的雲州百姓,口中無一不是對那庸王殿下感恩戴德。
更是有人鄭重其事的大聲道:“從此,我們與那大魏朝廷再無半點瓜葛,從今以後我們只認庸王殿下!”
聽到自己家人說出這樣的話,那些士兵們眼神中不僅滿是震驚。
但他們轉念一想,也的確如此。
當朝太子勾結契丹人擄掠百姓,燕雲守軍毫無作為。
最後是人家庸王殿下頂著殺頭的罪名,毅然起兵守護一方百姓。
最後還是那庸王殿下,貌似將自己的家人從契丹人手中贖了回來。
這天大的恩情,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們感恩戴德嗎?
忽然,現場的一名士兵大聲道:“爹,兒子知道了,從今以後我錢家只認庸王殿下,為庸王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有人附和起來。
“對,我也是!庸王殿下與我全家,簡直有再生之德,此生便是刀山火海也報答不了這份恩情!”
“沒錯,相比那昏聵的朝廷,庸王殿下簡直不知道要英明神武多少倍,從今以後,便是殺頭也要跟隨庸王殿下!”
“對,就算是殺頭也要跟隨庸王殿下……”
頓時,在場的雲州本地兵一片群情激奮,有些人甚至激動的渾身顫抖。
有人甚至高聲吶喊道:“兄弟們,從今日起,我們不如就脫下魏軍的這身狗皮,前往昆陽去投奔庸王殿下。”
“就衝庸王殿下把百姓當人看這一點,他將來就必是明君聖主!咱們追隨他定是沒錯!”
這提議一喊出,現場頓時又是附和聲一片,足足有一兩千人都在叫嚷著,又前往昆陽城投奔李恪。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百姓卻是激動的大笑道:“嗨,你們哪裡還用去昆陽啊,這庸王殿下不就是在這裡嗎!”
一邊說著,納百姓便一邊伸手指向台上的年輕軍官。
聞言,在場的一眾士兵頓時再是一片嘩然。
“什……什麼?這竟然就是庸王殿下?”
所有人皆是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那人的話。
而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忽然高聲道:“沒錯,這位便是為民而反,連克契丹、鄭璨卓數萬大軍,而未嘗一敗的庸王殿下!”
聽到那軍官的話,在場士兵頓時又被驚了一次。
隨後就見幾名雲州本地士兵離開家人,龍行虎步的向著台子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後,那幾人頓時跪倒在地,大聲道:“庸王殿下在上,某幾人願誓死追隨殿下,為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而其他的雲州本地士兵在看到這一幕後,也紛紛向著台子湧了過去。
接著又是跪倒一片,山呼海嘯道:“我等願誓死追隨庸王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而在一旁,此時那些非雲州本地的士兵,似乎都在互相觀望。
突然,有一人猛的從地上起身,對著身旁的眾多士兵大聲道:“兄弟們,你們還在等什麼?雖然我們的家不在雲州本地,但近些時日來我們的所見所聞,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看清事情的本質嗎?”
“這腐朽的大魏,難道還值得你們繼續去賣命嗎?庸王殿下乃是不世出的明主,難道還不值得我們為之效忠嗎?”
頓時又有人起身,附和起來:“就是的,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可是我們曾幾何時,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被異族擄掠,看著這狗日的朝廷腐朽不堪。”
“現在我們還有什麼可考慮的?明主就在眼前,與那腐朽的朝廷相比,庸王殿下體恤百姓、愛民如子,足以為我們效忠!”
緊接著,附和得人此起彼伏地從地上站起身來。
先是一人,但是三人、五人、十人。
接著是幾十人、上百人、上千人,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從地上站了起來。
緊接著所有人又都向著李恪的方向重重叩拜下去。
山呼海嘯道:“我等亦願誓死效忠庸王殿下!”
此時此刻,整個雲州守備軍萬余人,幾乎全在向著李恪叩拜著,呼喊著,聲勢滔天。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一處哨台之上。
田文龍望著眼前的一幕,簡直目瞪口呆。
他屬實是不敢相信,這個庸王李恪,竟然僅僅只是用了一台戲,就將這雲州守備軍萬余人悉數收入麾下。
可怕!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昨日李恪說他可以將這萬余人全部收入麾下,田文龍還以為他只是戲言。
甚至他以為,李恪無非只是年輕氣盛,喜歡吹牛罷了。
卻不想,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還是如此輕易的做到了。
而且,此時田文龍也不得不承認,那李恪僅僅用了一台戲,便就已經讓這萬余名士兵對他李恪的忠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
他同樣需要承認的是,現在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這支軍隊的掌控權。
李恪除了兵不血刃的將這支軍隊收入麾下,更加在心理層面上,將這支軍隊變成了只屬於他李恪的軍隊。
“呵……”
田文龍忽然苦笑一聲,他忽然發現,似乎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被這個李恪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而雖然他此時恍然大悟,卻已經為時已晚。
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走!”他向著身旁的衛兵招呼了一聲,隨後便快步走下了哨台。
片刻後,雲州府衙。
田文龍一進門,便毫不猶豫地向李恪跪拜了下去。
“臣田文龍參見殿下!”
這一次,田文龍對自己的稱呼都發生了轉變。
過去他只是自稱末將,然而這一次他卻自稱為臣。
一字之差,態度已經了然;臣,臣服也。
李恪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卻只是淡淡笑了笑,道:“田將軍請起吧!”
然而田文龍卻並未起身,反而大聲道:“田文龍有罪,不敢起,請殿下治罪!”
李恪聞言不禁眉頭微蹙:“你有什麼罪?孤怎麼不知道?”
隨後田文龍道:“田文龍罪在執迷不悟,醒悟太晚,殿下乃是不世出的明主,田文龍應該早日歸順才是,竟害殿下如此大費周章,還請殿下責罰!”
李恪聞言,不由得心中暗笑。
相比於齊如松的直爽、單純,這個田文龍就要明顯圓滑和城府得多了。
他不禁笑了笑,道:“好啊,那我就責罰你,罷去一切軍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