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命令一傳達下去,位於昆陽城城樓的那根旗杆便又瞬間被放倒下去。

  緊接著,青色旗幟變成了紅色旗幟,並且被迅速懸掛起來。

  此時早已等待許久的燕雲軍守軍,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隨後幾乎城牆上的所有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有的人開始向野戰炮不斷的裝填彈藥,有的人則迅速調整後盾炮的炮口,更多的士兵則是掀開了城牆之上的一片片帆布,而在那帆布之下,赫然是一只只嶄新的燧發槍和無數的陶制炸彈。

  雖然此時已經有手腳麻利的鎮北軍士兵衝上了城頭,但還沒等這些士兵發起進攻,便立刻被一發發子彈擊中了命門,瞬間喪命。

  而在將那些僥幸攻上城頭的鎮北軍悉數擊退後,城頭之上的燕雲軍便迅速開始向著城牆下方那些無邊無際的鎮北軍發動了進攻。

  砰砰砰砰……

  無數的虎蹲炮與野戰炮幾乎在同時噴射出炮彈,無數的碎發槍幾乎在同時射出了不計其數的子彈。

  還有城頭之上,那些被引燃並拋出的陶制炸彈……

  在前一刻,昆陽城上還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但幾乎就在轉瞬之間,整個昆陽城便好像是被什麼激活了一般,瞬間復蘇過來,並且如發瘋一般向著城牆下方傾瀉著不計其數的彈藥。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昆陽城下那數萬名原本還如同沸水一般喧鬧、洶湧的鎮北軍士兵,瞬間就死傷了不計其數。

  有些人直接被虎蹲炮當場打成篩子,有些人則是直接被野戰炮打碎了肢體,而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燧發槍噴射出的子彈擊中,亦或是被那些城頭之上拋下的陶制炸彈迸射出的碎片擊中,當場殞命。

  只在轉瞬之間,整個昆陽城下便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城牆上的燕雲軍守軍幾乎只用了一個波次的反擊,便直接讓城牆下方的鎮北軍大軍死傷多達數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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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最讓人絕望的是,此時城牆上的燕雲軍守軍根本沒有一丁點武器彈藥耗盡的意思。

  從開始攻擊的那一刻,他們便完全不像是在射擊,反而更准確的說是在傾瀉,就好像他們手上的彈藥無窮無盡永遠都使不完一般。

  這樣突如其來又猛烈的攻勢之下,前一刻還在玩命衝鋒的各路鎮北軍,直接就被打懵了。

  那些原本還坐著先登之功美夢的鎮北軍士兵們,此時被打的完全不知所措,不知究竟是進攻還是後撤。

  而同樣被打懵的,還不僅僅是這些士兵,幾乎就在燕雲軍反擊的一瞬間,城外四個方向上的鎮北軍指揮中樞也瞬間被打成了宕機狀態。

  郭修傻眼了,張天峰傻眼了,那負責攻擊北門的鎮北軍將領同樣傻眼了。

  而同時傻眼的還有南門方向的吳峰指揮陣地。

  無論是吳峰還是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幾乎在瞬間全部處於懵逼狀態。

  而同時在他們臉上浮現的,還有驚慌和惶恐表情。

  “這這這這……我們果然中了那李恪的奸計!”

  “不可能,昨天總督大人不是說他手下的細作已經炸掉了李恪得武備庫嗎?那些城中守軍的手裡不是沒有彈藥了嗎?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難道你們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是上了那李恪的當了!昨夜要麼是那武備庫沒有被炸掉,要麼被炸掉的就是一座空庫!我們完全落入了李恪的圈套裡了!”

  “總督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聽著身旁一眾將領傳來的嘈雜議論聲,吳峰除了感覺耳畔一片刮噪聲外,幾乎什麼都聽不到。

  此時此刻,他也知道自己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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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中計。

  真正應該被算計的不應該是李恪嗎?

  自己那計劃如此的精妙,李恪到底又是如何識破的?

  一瞬間,吳峰只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後跟竄到了天靈蓋。

  而且在這時,吳峰卻忽然被人搖醒。

  緊接著他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總督大人,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們中計了,我看還是快速命令全軍撤退吧,否則我們這七萬兵馬必將全部折戟於此!”

  吳峰聽到那手下將領的呼喊聲,方才回過神來。

  緊接著他便忙不迭地向昆陽城的方向望去,頓時便又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因為他赫然看到,此時的昆陽城下已然成了屍山血海。

  方才那些還如狼似虎向昆陽城發起進攻的士兵們,此時已經變成了滿地的屍體。

  現在距離城上的燕雲軍反擊不過區區幾分鐘時間,但吳峰相信,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最少已經折損了一萬多名將士。

  他連忙對身旁的將領道:“速速傳令,讓所有部隊全部後撤,快撤退!”

  那將領的接到命令後,連忙讓身旁的旗語兵向前方已經亂成一團的部隊下達命令。

  然而讓他們絕望的是,此時那些部隊已經完全失控,任憑他們如何發號施令,軍隊都已經完全接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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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的那些士兵們,此時要麼在抱頭鼠竄,要麼是躲在一處不敢露頭,亦或者不管不顧的向著四面八方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