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第二日。

  一大早,李恪便率領十幾名昆陽與雲州的官員,和四五十名隨從,離開昆陽向著落王谷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的速度並不快,甚至一路上還走走停停,李恪還不住的向著天空張望著什麼。

  時間到了下午,李恪等人才終於趕到了落王谷。

  而此時的谷內,都已經集結了三萬多名女貞人士兵。

  此時那些士兵已經顯得人困馬乏,畢竟雙方約定的投降時間是在上午,但此時已然是午後。

  雖然時節已進秋日,但午後的太陽仍舊毒辣無比,那三萬多名女貞人士兵此時已經苦不堪言。

  而在看到山谷的另一頭緩緩走來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後,這三萬多名女貞人士兵頓時又來了精神,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興奮地向著那幾十人隊伍的方向指指點點著。

  “秦王殿下,他們來了!”

  劉達向著山谷另一頭的方向指了指,讓完顏宗望去看。

  完顏宗望臉上的不悅之色頓時到達了頂點。

  “這些該死的魏人,難道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嗎?”完顏宗望氣呼呼的說道,“待會兒一定要讓這些該死的魏人,為他們的不守時付出代價!”

  一邊說著,蜿蜒東望便率領著一支百余人的騎兵隊伍,向著山谷另一頭緩慢行去。

  片刻之後,兩支隊伍終於會合。

  完顏宗望頓時怒哼一聲:“李恪,你是在誠心戲耍本王對嗎?”

  完顏宗望身旁通曉魏國語言的翻譯,連忙將那番話翻譯給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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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聽到對方的話後,李恪卻只是淡淡笑了笑:“怎麼會呢,如果是誠心戲耍你的話,恐怕我今天都不會來這裡的。”

  最後,李恪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我今天竟然來到了這裡,自然不是為了戲弄你而來的。”

  實際上李恪的話並未說完,只不過剩下的半句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完顏宗望卻根本不聽李恪的話,依舊是冷哼一聲,道:“好了,現在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邊快點開始舉行投降儀式吧。”

  一邊說著,完顏宗望一邊揮手,他身後立馬走出一名女貞人士兵,而那士兵手中赫然牽著一只白羊。

  完顏宗望冷笑道:“待會兒你就牽著這只羊,跪行到我的腳下,然後雙手將降表奉承於我,就可以了。”

  一邊說著,完顏宗望便命人將那只白羊牽到了李恪的面前,隨後便率領著自己的一眾手下,准備返回自己的陣營。

  然而就在對方轉身的一瞬間,卻忽然聽到李恪開口說道:“我想閣下應該是搞錯了吧!”

  頓了頓,李恪又繼續斬釘截鐵的說道:“孤今日,可不是來投降的!”

  李恪這句話一說完,完顏宗望頓時勒住了馬的韁繩,隨後猛的一回頭,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李恪。

  “你說什麼?”完顏宗望冷著臉質問道,“你說你不是來投降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恪卻只是淡淡冷笑一聲,風輕雲淡的回答道:“孤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孤不是來投降的,孤今日前來,是來索取你們的性命的!”

  聽到李恪的話,完顏宗望頓時警覺起來,隨後目光向著四周掃視一圈,臉上這才露出一絲舒緩之色。

  此時他們所占的地方乃是山谷入口,地勢較高,所以幾乎可以將方圓三四裡之內的場景盡收眼底。

  而此時,完顏宗望並未發現附近有埋伏的燕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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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時不屑的冷笑一聲:“呵呵,我看你索取我們性命是假,自己來送死才是真吧?”

  “怎麼,難道你就想用你手下的這幾十號人,來剿滅了我身後的三萬大軍?”

  李恪面不改色,略帶幾分陰沉的望著完顏宗望,道:“我手下這幾十人,也未必不能繳了你那三萬烏合之眾!”

  “孤今日給你一個機會,就是你現在下馬,牽著那只白羊跪行到孤的腳下,孤今日便可饒你不死。但你身後的那些人,今日一個都跑不了。”

  李恪的表情驟然轉冷,身體之中仿佛在醞釀一只可怕怪獸一般。

  此時他的氣場強大,面冷如水,仿佛望著一具屍體一般望著完顏宗望,道:“今日,孤便要為死去的五千名燕雲軍將士,還有齊如松將軍報仇雪恨。”

  “孤要讓你們知道,招惹了我,是你們此生作出的最錯誤的決定,而你們也必須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聽著身旁翻譯將李恪的話一句一句翻譯過來,完顏宗望的臉上頓時露出滿臉的怒氣。

  但那些怒氣剛剛表現出來,卻又被一臉的不屑所取代。

  完顏宗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李恪鄙夷的說道:“就憑你?你能說出這些話來,都已經說明你的不自量力。”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對本王說出這樣的話?你手上最精銳的五千士兵已經被我剿滅。”

  “你引以為傲的武器,現在有一大半都在我的手中。”

  完顏宗望伸手向後指了指,方向正是那些位於女貞人士兵陣營前排的炮兵,得意的大笑道:“看到了嗎,就在那裡,本王真要好好感謝感謝你,為本王送來了這樣一支,堪稱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擁有了它,本王不但可以輕松統一草原諸部,甚至就算是打下整個魏國,甚至是更強大的陳朝,都將不在話下。”

  最後他指了指李恪,輕蔑的道:“而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說出那樣的大話?”

  李恪在聽到對方的話後,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仍舊只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淡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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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也沒有急著回答完顏宗望的話,而是忽然伸出一只手,手中高舉著一面紗巾。

  清風吹來,那沙金頓時隨風飄舞。

  李恪這才笑了笑,帶著幾分玩味的望著完顏宗望,道:“我說的是不是大話,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呵,閣下,起風了!”

  幾乎是李恪說完這句話,一股強勁的西北風,頓時從李恪得身後刮來。

  風聲呼嘯,裹挾起細小沙礫,抽打的人的臉上,猶如針刺一般疼痛。

  但這對於常年奔波於草原與戰場之上的完顏宗望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正想開口向李恪詢問起風了又能怎樣,但他的話還沒開口,表情便忽然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