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五郎連忙搶先回道:“你們眼前的,正是庸王殿下!”
聽到這話,那十多名衣衫襤褸的百姓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
隨後十多人齊齊向著李恪跪了下去,一邊重重磕頭,一邊大聲哀求道:“還請殿下為我們做主啊……我們這些人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嗚嗚嗚,殿下救救我們啊……”
聽到那十多名百姓的哭嚎聲,李恪敏銳感覺出這背後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隨後連忙上前將那十多名百姓全部攙扶起來,隨後大聲說道:“你們到底有什麼冤屈,現在就全部講出來,孤一定能為你們做主!”
很快,李恪的那幾名隨行士兵,便將這十多名百姓攙扶起來,並且帶到了岸邊的一處陰涼處。
緊接著,這十多名百姓便開始向李恪講述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他們都是附近縣城的百姓,在過去,平州地界幾乎從未遭遇過海盜和倭寇的侵襲,而這些百姓的家中雖只有薄田幾畝,但也勉強能夠維系生存。
但就在數個月前,縣衙卻突然強制性的征收了他們的土地,並且給的補償銀子只有土地價格的十分之一。
而他們之中的百姓有不服者直接將這件事狀告到了平州。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新任的平州知州對於這件事卻只是含糊其辭的將他們打發了。
而禍不單行,這一次他們又遭到了土匪和倭寇的劫掠,不但家中的所有錢財、積蓄被洗劫一空,甚至連房屋都已經被焚毀了。
最後他們這些百姓,竟然都落得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而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就在遭受劫掠之後,當地縣衙非但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們進行撫慰和賑濟,甚至還以加強海防的名義,向每家每戶攤派了大量的賦稅。
這些百姓本就已經一無所有,現在更無法承擔如此沉重的賦稅。
而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在明知這些百姓掏不出如此高額的賦稅後,當地的縣衙竟然還和外地的人牙子暗通款曲。
告知百姓可以賣兒賣女來抵稅賦。
男丁被賣到外地為奴,女兒責備買到勾欄為娼。
這些百姓依然是沒有了任何一點希望,所以才會三五成群的結伴選擇赴死。
因為在他們看來,對於這個人吃人一樣的世道,倒不如一死了之來的痛快。
聽完這些百姓的講述,無論是李恪還是他身旁的那幾名士兵,都被氣的渾身顫抖。
李恪幾乎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狗日的官府!
百姓依然是慘遭蹂躪,他們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還要火上澆油,榨干這些百姓最後一定的價值,想要活活的將這些百姓逼死。
如此的官府簡直毫無人性,這樣的官府還要他們有何用?
“你們放心,孤既然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便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李恪一字一頓的對這些百姓承諾道:“孤,必還你們一個公道!”
聽到這話,那十余名百姓頓時歇斯底裡的大哭了起來。
他們本已經做好了赴死的准備,本來已經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
卻不想,竟然還會有人來拯救他們!
這十多人連忙再次跪在地上,向著李恪重重磕起頭來。
李恪則趕緊將這些百姓再次攙扶起來,隨後繼續問道:“像你們這樣的百姓很多嗎?之前是不是也有人尋死過?”
這是多名百姓不禁都默默低下了頭,隨後一人開口道:“海川縣像我們這樣活不下去的百姓,足有數千。這幾日來尋死的百姓,恐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聽到這話,李恪臉色不禁又陰沉了些許。
略微沉思了片刻,他開口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還有所有遭受迫害的百姓一個公道。”
“我看你們的樣子恐怕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吧?我已經在城中設了粥棚,你們現在速速去領取粥食吧。”
“而在填飽肚子後,我還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
這時多名百姓紛紛露出一臉驚愕表情,隨後都激動的開口道:“殿下有什麼事情,就請開口吧,殿下能為我們討回公道,那便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為殿下去闖!”
李恪微微搖頭笑了笑,隨後說道:“孤不讓你們去闖刀山火海,我只是讓你們,盡可能多的將與你們同樣遭遇的百姓召集起來,並且發動大家一同前去平州城!”
“啊?去平州城?”
這十多名百姓紛紛露出一臉愕然,有些不明所以。
“殿下讓我們去平州城做什麼?”一人忙不迭的問道。
李恪卻只是淡淡笑了笑,說道:“你們只管照做便是,去了你們便知道了。”
說完話,李恪便徑直帶著身邊的幾名士兵,轉身離去了。
李恪先一步返回了海川縣,並且將自己帶來的五百名士兵抽調到了三百人,跟隨自己一同前往平州城。
而後,這十多名百姓返回海川縣城後,便也開始了對百姓的發動工作。
最後僅僅過了一個多時辰時間,便發動了足足三四千名百姓,浩浩蕩蕩的向著平州城的方向而去。
海川縣距離平州城並不遠,直線距離不過三十裡。
所以在一番急行軍,僅僅三個時辰時間,李恪便率領部隊趕到了平州城。
李恪率部一入城,便直奔府衙而去。
李恪入城的消息,早在第一時間便已經被傳到了府衙之內。
所以李恪在抵達府衙門口後,便看到平州知州以及下屬的一眾官員,早已在府衙門口恭候了。
“下官平州知州從如海拜見殿下!”
一眾官員裡,為首的一名紅袍官服的中年官員,連忙率眾向著李恪重重叩首。
李恪目光敏銳的盯了對方一眼,隨後便是呵呵一笑,道:“愛卿平身吧,不好意思,孤來時路上耽擱了,想必你們已經恭候多時了吧?諸位辛苦了。”
從如海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諂媚微笑,道:“等候殿下是我等下屬的職責所在,怎敢言辛苦。”
隨後他緩緩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將李恪從馬上攙扶而下,諂媚道:“殿下一路勞頓,小人已經在府衙之中為殿下准備了酒宴,請殿下速速隨小人來吧。”
一邊說著,從如海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恪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一邊跟隨對方向府衙之中走去,一邊向著自己身後的張五郎遞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