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消息是誤報是嗎?”

  李恪聞言,忙不迭的詢問起來,臉上也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自己的,到底還是誤報了。

  齊如松大口喘了兩口氣,旋即興奮的咧嘴笑道:“沒錯,的確是誤報!”

  但他趕忙又道:“啊不,也不算誤報,只是那情報不太准確罷了。實際上,確有一只數萬人的人馬,正向昆陽方向而來。”

  聽到這話,李恪剛舒緩的表情再次變得嚴峻起來,但又摻雜著幾分狐疑。

  是誤報,又不是誤報?還有一只人數數萬的大軍正向著昆陽而來?

  李恪顯然有些聽不懂了。

  但就在這時,齊如松也開始解釋了起來。

  “前日那探子探得的情報並沒有錯,確實是有一支大規模人馬正向昆陽方向而來。只不過,那支數萬的人馬,並非是契丹人的大軍,而是契丹人從應州擄掠而來的人口和錢糧。”

  聽到這話,李恪頓時長長的松了口氣。

  原來如此,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但旋即李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問道:“你剛剛說,這大批人馬,是人口,還有錢糧?”

齊如松點了點頭:“沒錯,除了兩萬余人口,還有足足數百車擄掠來的錢糧。”

李恪心中似乎又思量了一會,接著又問道:“那他們打算帶著這些百姓和錢糧去哪?”

  齊如松看向掛在李恪書房的一張羊皮地圖,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點,道:“他們的目的地,是位於遼地的契丹大營,距離此地約八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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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齊如松又道:“根據探子的彙報,之前契丹人就已經將從雲州和朔州擄掠的百姓和錢糧向著遼地的契丹大營運送一波了。”

  “只不過他們從雲州出發前往遼地大營距離更近。然這一次他們擄掠的應州,若想盡快前往遼地,則必須要途徑昆陽,這也就是他們會為何向昆陽前進的原因了。”

  李恪聞言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沉吟片刻後又問道:“那他們擄掠這麼多百姓、錢糧回去會如何處理?”

  齊如松臉色陰沉了幾許,語氣冰冷道:“錢糧會均分給契丹各部落,而男人擄掠回去為奴,女人則被分給士兵玩樂……”

  李恪聞言,幾乎是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隨後略微沉思後,向齊如松問道:“押送這些百姓的,共有多少契丹人?”

  “探子報,約兩千五百輕騎。”

  李恪聞言,忽然一拍桌案,斬釘截鐵道:“那就把他們給我打了!救下這兩萬多百姓!”

  聞言,齊如松和蘇洵皆是一怔,接著紛紛勸阻道:“殿下,切不可魯莽啊,雖然這兩千五百契丹兵只是輕騎,但說到底也是騎兵,我們現在裝備完全的士兵不過三千人,況且還是步兵,三千步兵對陣兩千五輕騎兵,絕無勝算啊!”

  “是啊殿下,以目前我們的能力,能守住城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若是再主動出擊,拿手上的這點士兵去和契丹人硬拼,就算最後贏了,我們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契丹大軍來犯,我們勝算就只會更低了啊!”

  二人的話絕非沒有道理,甚至是完全理性的想法。

  契丹人大軍還沒來,此時再去浪費有限的兵力,顯然是極不明智的決定。

  但此刻李恪目光卻滿是堅決,斷然道:“孤意已決,你們不要再說了。”

  而後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嗜血微笑,輕聲道:“何況,打下這兩千五百契丹人,未必就一定要傷筋動骨,孤已經想到策略了……”

  隨後,李恪便將二人拉到了那張羊皮地圖前,開始簡單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然而,在聽完李恪的話後,二人臉上的表情卻是更加惶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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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殿下您說只出動一千五百人應對那兩千五百契丹輕騎?”

  “而且您還打算全部讓新兵去打這一仗?殿下,這可是野戰,且又全是新兵,未免太過於冒險了吧?”

  但李恪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不讓他們見見血,又怎麼快速成長?就按照我說的辦,明日齊指揮使便召集士兵,准備出征。”

  齊如松不禁和蘇洵對視一眼,想再勸勸李恪,但李恪卻只是搖搖手,接著轉頭向裡屋的臥房走去了。

  齊如松不禁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能無可奈何的搖頭向外面走去了。

  第二日清晨,昆陽守備軍大營校場。

  齊如松正准備率領一千五百名士兵出征,卻看到不遠處走來一道騎馬人影。

  那人穿著一身由鐵匠工坊專門打造的精致銀色鋼制板甲,身騎一匹白色高頭大馬,步伐穩健,緩緩向軍陣走來。

  而一看到來人,齊如松整個人都傻眼了,趕忙駕馬向那人影衝了過去。

  “殿下?您……您這是要作何?”

  沒錯,來人正是李恪,但看到這一身打扮的李恪,齊如松卻是滿臉驚愕,但似乎是已經想到對方要做什麼了,心中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李恪卻只是淡淡笑了笑,風輕雲淡道:“孤自然是要隨軍出征了!今日之戰是昆陽新軍組成以來的第一戰,孤當然要親自見證了。”

  簡直胡鬧!

  齊如松心中直罵娘,但卻不敢將話罵出口,只是趕緊下馬跪倒,道:“殿下,萬萬不可啊,這可是去打仗,戰場刀劍無眼,萬一傷了您這萬金之軀,末將就是萬死都不能……”

  然而齊如松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李恪笑了起來:“呵,什麼狗屁萬金之軀,孤說過,孤與你們所有人都一樣,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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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孤的軍隊要去打仗,孤豈有不隨軍出征之理?齊指揮使無需再多言,孤意已決,你速速下令吧,大軍即刻出發!”

  說罷,李恪便直接向著軍陣的方向去了。

  齊如松聞言,氣的直咬牙。

  對於這個庸王殿下,他實在是不知說何是好了。

  這可是去玩命,難不成他不想活了?

  但人家終究是王爺,去留絕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罷了,隨他去吧,多看著點他就是了。

  想到這,齊如松忽然向著不遠處揮了揮手,喝令道:“張五郎,帶著你的人跟在殿下身邊保護,若是殿下少了一根汗毛,我砍了你們腦袋!”

  張五郎趕忙領命,隨後帶著自的一伍士兵,駕馬向李恪奔了過去。

  而後,齊如松便跨身上馬,大手一揮,對著軍陣喝令道:“全軍出發!”

  號令一出,一千五百人的軍隊便浩浩蕩蕩向著南城門的方向而去了。

  出征的兵馬,共計一千五百人,由一千騎兵和五百步兵組成。

  而這一千五百人又被李恪分為了分成了三營,分別是兩支騎兵營與一支步兵營,每營各五百人。

  軍隊一出城,一營的騎兵便按照李恪的吩咐,率先脫離隊伍,向著南方快速疾行而去。

  剩余的一千人馬,則保持勻速向東南方向前進,李恪與齊如松等人,皆在這一千人馬之中。

  軍隊大概前進了一個半時辰,隨後在一處山坡處停住了腳步。

  接著李恪向齊如松點了點頭,後者便直接號令步兵營全軍原地休息。

  接著他又命令另一支騎兵營,快速移動至步兵營休息山坡東南方向兩裡外的另一處山坡處,並全軍隱藏於山坡之後,直至從其他方向看不到一人一馬為止。

  李恪抬頭看了眼已經升高幾許的太陽,轉頭向一旁齊如松問道:“齊指揮使,現在他們應該與契丹人遭遇了吧?”

  齊如松也看了眼太陽,微微點頭:“估計差不多了。殿下,是否可以命令軍隊准備了?”

  李恪點點頭,隨後齊如松便大手一揮,對自己身後五百名原地休息的步兵命令道:“全軍起立,開始准備!”

  齊如松號令一出,那五百名士兵當即快速轉變陣型,延山坡排列成兩行,隨後其中的一百人快速解下身上背負的火炮,開始組裝起來……

  另一邊,契丹押送隊伍頭前。

  一名壯碩契丹將領挑起車簾,從一架馬車上跳下。

  他上身赤膊,臉上盡是爽快笑意,簡單的將衣服套在身上後,那將領對身旁一名雙眼都快冒出綠光的副將道:“好了,你去吧,那女人現在歸你了。呵呵,這魏人的女人,簡直像水一樣溫柔軟糯,比咱們契丹女人舒服多了……”

  那副將聞言,連忙跳進馬車裡,隨後馬車中便傳出了一陣女人悲戚的哭嚎聲。

  然而那契丹將領卻是毫不在乎,正准備離開,卻忽然看到一匹輕騎快速馳來。

  接著,他就聽到那輕騎上騎兵大喊:“頭領,探子回報,前方三裡,發現一支魏人數百人騎兵。”

  而這契丹士兵話音剛落,忽然一根箭矢飛速射來,瞬間洞穿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