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戒備!”

  與此同時,齊如松猛地拔出佩刀,衝著城牆之上的一眾士兵大聲喝起。

  頓時,整個城牆之上響起一陣滄浪浪的拔刀聲,一把把閃爍寒芒的尖刀嚴陣以待,似是隨時准備與契丹人展開殊死之戰。

  李恪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大聲對著城牆之上的士兵大吼道:“昆陽的將士們,今日之戰決定昆陽生死,亦決定燕雲之地是否還要繼續遭受異族屠戮!”

  “今日,凡城內之人,無論男女,不分長幼,亦無有貴賤,務必殊死奮戰!”

  “現在我們皆已無路可退,唯有拼死一戰,為自己,為昆陽,為了燕雲百姓,搏出一線生機!”

  李恪的一番慷慨激揚的發言,不僅讓那些初次上陣,還心有緊張的士兵平添了幾分信心,更讓所有人內心深處,都燃燒起了鬥志。

  李恪說的沒錯,他們現在沒有其他的路可選,唯有血戰到底。

  與此同時,契丹騎兵距離昆陽城越來越近。

  二裡……一裡……四百米……三百米……

  這些契丹騎兵似乎仍舊沒有減速的跡像。

  很快,就在這些契丹騎兵距離昆陽城已經不足二百米,甚至已經快要進入火炮的殺傷範圍時。

  讓人錯愕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契丹騎兵,竟然忽然調轉馬頭,向著東北方而去了。

  見狀,李恪不禁一愣,甚至不單單是他,齊如松也是一臉詫異。

  但他卻仍舊滿臉警覺,很忙對著士兵大聲喝令道:“火炮一營,隨我去東側城牆防御!”

  齊如松怕的是契丹人來個聲東擊西,繞過主要布防的南面城牆,轉而從東側城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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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齊如松似乎多慮了,因為那些契丹騎兵在調轉反向後,竟然就頭也不回的向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了。

  就好像,他們只是路過。

  “這是什麼情況?”已經跟來的李恪望著那些揚長而去的契丹騎兵,眉頭緊鎖,滿臉皆是疑惑。

  但齊如松卻也只是搖搖頭,顯然他也不明白,這些契丹騎兵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真的只是路過嗎?

  想了想,齊如松連忙對一名副將道:“速速派出騎兵,尾隨這些契丹騎兵,時刻偵查其動向,隨時回報。”

  那副將一拱手,便火速指派幾名士兵從城牆上跑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李恪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又補充道:“不,還要多多加派探子探查,範圍擴大至整個昆陽方圓十裡,發現有契丹人動向,立刻回報。”

  “末將領命,末將親自帶人前去偵查!”那副將再是一拱手,趕忙帶著幾名士兵匆忙離去了。

  “齊指揮使,這件事你怎麼看?”李恪轉頭看向齊如松問道。

  但齊如松沉吟良久,卻只是微微搖頭:“末將實在看不出這些契丹人想干什麼,殿下可有什麼推斷嗎?”

  李恪望著那些已經快要消失在視野裡的契丹騎兵,沉聲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有種預感,契丹人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頓了頓,李恪又對齊如松道:“那個契丹大魚還活著吧?再去審一審他,問問契丹人內部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齊如松一抱拳行禮,隨後快步離去了。

  一個多時辰後,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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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正坐在椅子上休息,齊如松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神機妙算,這契丹人內部,果然出事了!”

  一進門,齊如松便直接開口道:“契丹人的可汗快死了!”

  聽到這話,李恪驚訝得直接從座位上竄了起來。

  “當真?”李恪滿臉驚訝,“速速細講!”

  齊如松點點頭,趕忙道:“根據那個契丹人千夫長所說,在一個月之前,契丹人的小可汗忽然染上了重病,昏睡不醒,高燒不退,且渾身有出血症狀。”

  “那契丹太後蕭鐸平期間找了無數醫生,卻都沒能將那小可汗治愈,之前那契丹人的小可汗,已經危在旦夕了。”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契丹人過去是一盤散沙,還是在上任可汗耶律奇的鐵血征討下,方才勉強統一。”

  “但三年前,耶律奇突然暴斃,過去因為忌憚耶律奇的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尤其是契丹人的左右賢王,早已虎視眈眈。”

  “而方才那約萬余騎兵直奔東北方向,可能就是契丹的遼地大營發生了什麼變故,趕著回去馳援的。”

  “原來如此。”李恪蹙眉在房間裡左右踱步,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喃喃自語道,“高燒、有出血症狀……契丹內部將內亂……”

  而幾乎同時,門外再次傳來一陣急促聲音。

  “報,重大軍情!”

  旋即,一名身著輕甲士兵快步從外面跑了進來,跪地大聲彙報道:“殿下,重大軍情,昆陽南十裡處發現契丹大軍,兵力約兩萬,正向昆陽方向而來,且軍陣中發現大量雲梯、投石車和攻城錘等攻城器械,預計兩個時辰後可抵達昆陽。”

  “這應該才是奔著我們來的。”李恪看了眼齊如松,命令道,“讓全城繼續保持戒備狀態,火炮彈藥上膛,隨時准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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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如松重重點了點頭,隨後便轉頭前去部署了。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正午時分,那後續的兩萬契丹人大軍終於越過了昆陽南方的那道山坡,浩浩蕩蕩的向著昆陽城而來了。

  望著視野裡仿佛無邊無際的契丹人,無論是李恪還是那些守城的士兵,表情都無比凝重。

  誰都清楚,真正的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兩萬多契丹大軍已經在昆陽城外排列出了幾個巨型軍陣。

  而在幾個軍陣正中,一支百人的騎兵部隊,似乎正在商議著什麼,不時還有人向著昆陽城的方向指指點點著。

  “那是契丹人的指揮部,他們是在商量從何處進攻!”齊如松指了指那支騎兵部隊,緩緩道。

  李恪點了點頭,轉而目光落在了那些已經被排列好的契丹大軍攻城器械上。

  這一支契丹大軍帶來的工程器械足有幾百具,其中有十幾部投石車,近百部雲梯和幾具巨型原木制成的攻城錘。

  很顯然,這是一支契丹人專門用於攻城的部隊,這樣一支軍隊的棘手程度,絕對是之前自己面對的那支八千人契丹部隊的十倍百倍。

  “他們的投石車射程相比於我們的火炮如何?”李恪忽然向齊如松問道。

  “契丹人的投石車脫胎於大魏,是之前從大魏俘獲的工匠協助打造的,射程在三百步左右,而我們的火炮射程只在二百步左右。”

  聞言,李恪不禁蹙起眉頭。

  比自己的火炮射程遠,這就變得棘手了。

  如果那十幾部投石車一同發起攻擊,即便其操作繁瑣、發射速度緩慢,但也絕對會對己方士兵造成殺傷。

  李恪心中不禁暗自嘆息,自己之前還是疏忽了,應該在鑄造幾具重炮才是,這樣,自己就不單單在近距離上擁有絕對優勢,在遠距離上也完全可以壓著契丹人打了。

  只是說什麼都晚了,現在自己只能看這辛苦澆築起來的混凝土城牆,最後能不能抗住對方那投石車的轟擊吧。

  李恪正想著,忽然就看到對面契丹人軍陣中,奔出兩騎。

  那兩騎一路行到城牆下,方才勒住馬匹。

  隨後,其中一個,開始用契丹語對另一個說著什麼,接著另一個便開始用蹩腳的魏國語言,對著城牆之上喊話。

  “昆陽城的魏人聽著,我乃是大契丹東海王耶律阿詩突,現奉大契丹蕭太後之命前來征討昆陽。”

  “現在城外有兩萬契丹鐵騎,隨時可以將昆陽小城踏成廢墟。但,我大契丹太後有好生之德,不忍生靈塗炭,所以,現在只要城中魏人將魏國的庸王以及城中珠寶錢糧,還有之前從我大契丹處用詭計掠奪走的兩萬多奴隸全部交出,我今日便可放棄攻城!”

  “不然,今日昆陽城將不留一個活口!”